客厅里。
李优难得在家吃一次午饭,赵妈也是做了一桌子的菜,就怕她一个不满意就发脾气。李优并未表态,似乎对饭菜不感兴趣,而是隔三差五地看向阮星漾,寻找时机和她说话。
“漾漾,听你爸说,股份转让协议书你已经签了?”
“签了。”阮星漾言简意赅。
李优舀汤的手不停,笑眯眯道:“漾漾,我记得你是艺术生吧,大学就进了舞蹈学院?”
“是的。”
李优将盛好的汤放在阮星漾面前:“那你没接触过工商管理这方面喽?”
“没有,我大学毕业就进了舞团,哪有钱去读工商管理呀。”阮星漾故作羡慕。
“这样啊。”李优故作担忧,好言劝说,“我们念念在国外就学的工商管理,你现在也嫁人了,还是季家这种顶级豪门,肯定是不愁吃不愁穿的,既然你对工商管理这方面又不熟,有股份也是浪费,要不交给念念代为管理,怎么说她也是你的妹妹嘛?”
阮星漾只是微笑,并不说话,李优都看急了,凑近问:“怎么样?”
“您说的是有点道理。”李优还以为这么轻易就说服了她,立马眼前一亮,紧接着,阮星漾笑眯眯道,“只是晚了一些,我签完转让协议之后,顺便把股份委托给谢叔叔代为管理了。”
“什么?!”此话一出,李优的表情立刻挂了下来,但还是尽量保持和善的笑,“漾漾,你不信你爸爸就算了,怎么还去相信一个外人?”
“谢叔叔也是集团的老员工了,我当然相信他。”
“漾漾,就因为这些你就相信他是不是太草率了?你还小,不懂人心险恶。”李优换了一副审视的目光,故意拉长了音调,“还是说——谢兴东和你说了什么?”
“谢叔叔没和我说什么,只是最近听到一些流言蜚语,相比股份所有权归谁的事,我觉得还是这些风声不利于衡运集团的形象。”
“什么风声?”
“你和我爸爸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李优微愣,完全没有料到她会问这个,不自然地勾了勾头发来掩饰尴尬。
见李优说不出话,阮星漾继续说:“前几天偶然听到念念说,她是20年2月份生的,我是99年8月,说起来她比我小了一岁,但其实她只比我小了六个月,也就是说,在我妈妈怀孕期间,你和我爸就……”
十几年来,挡在李优面前那一大块遮羞布被阮星漾一字一句戳破,刺眼的光透过来,照的李优无处闪躲。
李优原本还心存侥幸,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她也如愿嫁给了常义成了名正言顺的常太太,不会有人再去挖掘她的过往,没成想还是躲不开这一道。
既然秘密已经被人知晓,李优干脆破罐破摔,眼神冷漠:“所以呢,你想怎么样?”
阮星漾冷笑,小三上位还这么盛气凌人,真是不要脸到极致。
“不想这么样,只是想问问你,你做这常太太有时候会不会不安心?”
李优一愣,没料到“软柿子”的蒋云薇,竟生了个带刺的硬茬。
正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应对,突然的电话铃声分散了她的思绪,她拿起桌上的手机在看到来电显示后意识到阮星漾在场不方面说话,压低声音转身进了卫生间,关上了门。
阮星漾端着杯子若无其事地靠近,卫生间里隐约传出李优对话的声音:
“我也是刚刚知道。”
“你说她怎么突然和谢兴东的关系这么好?这么信任他?”
“这些年谢兴东一直在追查蒋云薇的死因,好不容易消停了几年,又开始了,当初我们就不应该放过他!省得现在这么多麻烦!”
“你说她?她不是失踪很多年了吗?谢兴东找到她了?!”
“好,我知道了,你放心,我这里会盯紧她……你那边也尽快。”
墙角听得差不多,阮星漾回到沙发上坐下,如果她猜的没错,李优说失踪了很多年那个她,应该就是谢兴东说的差一点就找到的证人陈乐霞——当年照顾蒋云薇的月嫂。
虽然还没有找到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但至少又让逍遥快活的两人重新紧张起来,在他们都快淡忘的时候,也该有人给他们提提醒。做了亏心事,总会怕鬼敲门。
只是不知电话里李优让常义尽快做的事,到底是什么,但直觉告诉她,一定和自己有关。
坐以待毙可不是什么好事,思索片刻,阮星漾决定推波助澜一把。
李优既然爬上这个位置,也不会轻易退缩,挂完电话又重新坐到阮星漾面前,微笑着看她:“你说的没错,蒋云薇怀孕后没多久,我也得知自己怀孕了。你爸娶了她又怎样?不被爱的才是小三。”
不被爱的才是小三?
好恶心的一句话。
“既然你这么有信心,怎么还不折手段地要嫁进我们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