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
“直到司掌门拿出见微拂尘,让伯前仙长尝试,然后他不负所望,准确地感应到了神器的所在。”温喜今笑眯眯地看着颜花清,“我说的对吗?”
“是的。伯前师兄天资聪颖,自小就得掌门亲自培养。”颜花清对司伯前赞不绝口。
“伯前仙长的脾性怎么那么怪啊?”温喜今轻皱眉头,假装露出不解的神色。
颜花清眼底划过一抹不忍,“大概是掌门对他太过严苛了。”
温喜今歪着头,“可以具体讲讲吗?”
颜花清一双纤纤素手搭在窗台上,望向远方,似在回忆,“在我的记忆里,印象最深刻的,有两件事。”
***
第一件事。
司伯前十三岁那年,十五岁的颜花清拜入扶参派已三年有余。
那一年,司不惑丢给司伯前一本书,里面记的全是口诀,司不惑限司伯前在三日之内全部记住。
司伯前有没有在三日之内全部记住,她不清楚,只知道第三日夜里,司不惑给了司伯前一把非常普通的桃木剑,然后把他带进了扶参山顶的镇妖窟。
进去的是两个人,出来的只有司不惑一人。
镇妖窟里关的都是穷凶极恶的大妖,数以千计。
十三岁的司伯前在里面待了整整七日,出来时,遍体鳞伤,满身是血,原本就瘦削的身体变得更加单薄,右手提着被血染红的桃木剑,散乱着头发,步伐缓慢地从里面走出来。
每往前一步,身后就落下一个血红的脚印。
当时,门派里的所有人都围在镇妖窟外面,目睹司伯前从里面走出来。
那一幕给众人造成的冲击非常大,颜花清甚至不知道走出来的那个人究竟是妖,还是她的同门师兄司伯前。
司伯前出来后,司不惑和三位长老进镇妖窟去看,里面的景象惨烈非常,遍地都是妖怪的尸身,说是地狱也不为过。
七日时间,十三岁的司伯前,手持一柄桃木剑,斩杀了镇妖窟里数以千计的大妖,一个不留。
自那以后,扶参派的弟子看司伯前就像是看神一样。
甚至,后来有不少弟子来扶参派拜师,为的就是司伯前。
第二件事。
司伯前十五岁那年,最小的一批弟子都在司不惑的授意下挑选到了适合自己的捉妖法宝,唯独他,手里握的依然是十三岁那年,司不惑在进镇妖窟时拿给他的那把桃木剑。
两年过去,桃木剑已经满布裂痕和缺口。
司不惑告诉他,万里之外的鬼蜮岛有一把封印邪怪的越岭剑,如果不想要桃木剑,就去鬼蜮岛拿越岭剑。
司伯前当真离开扶参山,前往鬼蜮岛。
他是怎么拿到越岭剑的,无人知晓,他们只知道,原本植被茂盛的鬼蜮岛变成一片焦土,而岛上也再无邪怪。
并且,自那以后,司伯前不再使用扶参派的任何术法,而是日日练习剑法。
听完这些,温喜今忍不住在心里唾骂司不惑,他是真不把司伯前当人,好赖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难道就没有一点感情?
温喜今禁不住替司伯前抱不平,“司掌门可真狠,司伯前又没犯什么错,为什么要那样对待他?”
司不惑到底是一派掌门,颜花清就算再觉得残酷,也不好置喙,“或许掌门是在锻炼伯前师兄,日后好将掌门之位传到他手里。”
“司伯前太可怜了。”温喜今由衷地生起对司伯前的同情之心。
颜花清眼神复杂地望着温喜今,夷由片刻,最终决定要叮嘱她一下:“温姑娘,虽然我与师兄是同门,但站在你的角度,我还是劝你尽量不要与师兄太亲近。”
温喜今假装不知内情,“哦?为何?”
“我和朱白的师父是扶参派的二长老,他曾私底下与我们说过,如果伯前师兄当年不是被段掌门带回扶参派,或者也没有被任何正道宗派收入门中管束,恐怕早就成了双手沾满血腥的极恶之人。”
辅以司伯前的真实身份,温喜今大致能猜想到,大魔头如今尚算正常的行为完全是从小被司不惑耳提面命灌入脑中的规则所束缚,像是被严格规训过的猛兽,被迫藏起了尖利的爪牙。
温喜今正色颔首,“谢谢花清仙长的提醒,我今后会多加注意的。”
***
花厅。
司伯前一人在里面饮茶。
温喜今跟在扶参派三人的后面出现在门口。
三人陆续走进去,她也跟随脚步往前挪,却始终不敢跨过那道门槛,拘谨地站在外面,踌躇不前。
见三人都坐定,温喜今也不好一直杵着,不然所有人都尴尬,只得鼓起勇气,挂起一个诚恳的笑,“伯前仙长,我可以进来吗?”
司伯前莞尔,“温姑娘请便。”
温喜今宛如得到赦令,一秒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