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激烈的惨叫。
温喜今脑袋像是要炸开,正想问裴廷际发生了什么事,抬眸却看到这只恶鬼勃然变色,怒目切齿地朝一个方向凝望,“杀千刀的司伯前。”
“你根本不是司伯前的对手,”温喜今冲裴廷际吼:“把乘黄伞给他,求他饶你。”
裴廷际转回视线,怒不可遏地盯着温喜今的脸庞,“我求他?你以为他真有那么厉害?我告诉你,我裴廷际也不是吃素的。”
这只恶鬼当真是被司伯前气的不轻,愤怒得都开始冒黑气了,温喜今生怕他一言不合又要变身,连忙闭紧嘴巴,噤若寒蝉。
那个模样,她此生都不想再见到第二次,比所有恐怖片里的恶鬼形象都还要可怕得多。
但往往是怕什么来什么,右手腕猝不及防地被裴廷际抓住,温喜今惊恐不已,“求你不要变身。”
话音刚落,裴廷际就在她面前陡然变身。
在四周全是棺材的鬼地方,与一只形象恐怖到极点的恶鬼离得这么近,温喜今想自戳双目。
裴廷际见温喜今低垂着头,另一只手粗鲁地掐住她的脖子,逼她仰起头与自己对视,“你给我听好了,想要活命就照我说的做。”
这只恶鬼的手太用力,温喜今的脖子几乎要被他掐断,她挣扎着去推裴廷际的手,喉咙艰难地挤出声音:“就算我死,我都不会杀……司伯前,你别……妄想。”
断断续续的一句话,恰好被冲进九九悬棺阵的司伯前听到,他手执越岭剑,立在一口棺材上面,明显愣了一下。
“就算我死,我都不会杀司伯前。”
这段声音反复在他脑中响起,比世间所有的音律都动人,司伯前低头去看自己的胸膛,那颗藏在皮肉下的心脏正在经历从未有过的颤动。
司伯前感受着心脏奇妙的变化,头一回没有对这种不受他掌控的变化感到烦躁,反而异常愉悦,嘴角也控制不住地勾起。
裴廷际完全进入了癫狂状态,掐住温喜今脖子的手越发用力,她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挣扎的幅度也愈来愈小,像是一只被拿捏住生死的蝼蚁,毫无反抗之力。
温喜今不由得哀叹:她可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或许是注定没有长命百岁的福气,罢了,就按照命定的轨迹走吧,好歹努力过,也没什么遗憾了。
最后,愿世界和平。
温喜今缓缓松开挣扎的手,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
***
前尘尽。
颜花清一直抱着温喜今,片刻都不肯松开。
虽然她的三魂被困在了九九悬棺阵,但身未死,所以三魂遭遇了什么,身体还是会做出相应的反应。
就像此刻,温喜今五官紧紧地皱在一起,像是正在经历什么痛苦的事。
“朱白。”颜花清十分不安,“喜今的处境恐怕变得更差了。”
潘朱白立在门口,手里始终攥紧太霞弓,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听到颜花清的话,他回头道:“伯前师兄屠尽了鬼门关的阴魂,恶鬼没有更多的招可使,所以再一次对温姑娘下手了。”
颜花清忧心忡忡地注视着温喜今的面庞,这种令人担忧的状态没有持续多久,她看到,温喜今的眉头徐徐舒开,面容变得十分平和。
当前的情况不明,所以颜花清不知道,温喜今前后反差如此之大的转变是该喜,还是该忧。
***
九九悬棺阵内。
温喜今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掐住脖子的手骤然一松,空气瞬间冲进肺部,催使头脑立马清醒。
她长长地吸了口气,不及看清眼前的状况,右手紧握的炎官骨忽然开始自燃,温喜今用力摆动右臂,想要甩开炎官骨,但根本无济于事。
眼见幽绿的火苗越烧越旺,温喜今急得不知所措,断喝一声:“裴廷际。”
然而,方才几乎把她脖子掐断的恶鬼,眨眼就消失了踪影。
幽绿的火焰猛地一盛,顷刻裹住她的身体。
温喜今能够感觉到身体在燃烧,但奇怪的是,火焰没有一丝热度。
这是怎么回事?
“他是不是叫你把炎官骨刺入我的心脏?”
耳边响起司伯前的声音,温喜今不敢置信地抬头,循声望去,惊喜地看到司伯前就站在她左边的棺材上,原本崭新的衣袍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比乞丐的衣裳还破烂许多。
到底是底子够硬,烂到这种程度的衣裳,穿在别人身上是破烂,穿到他身上就是一种遗世独立的风格。
身体的燃烧速度肉眼可见地变快,温喜今收起不合时宜的欣赏,语气坚定:“我不会那样做。”
司伯前眼波流转,笑意如妆,“如果我说,你可以那样做。”
温喜今一怔,旋即问:“你让我照裴廷际说的做?”
司伯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