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流氓!”思嘉惊异于他竟然能把那种话题说的有如“今天天气真好”般寻常,继而又感觉晦气般往旁边挪了挪。想了想后,自己又觉得不服气,于是继续问,“那按照你的想法,你又会怎么做呢?”
“你想知道?那可是需要学很多东西的,你只学两本商业书那是不够的,就比如,我会去跑封锁线是因为我了解战争,而我对战争的了解,又是源于我了解政治,而我对政治的了解,又是源于我了解这个社会的客观发展。你知道吗?战争后,我会成为一个富翁,我趁着你跟男人调笑的时候,进了几千包棉花,把它们存在欧洲的仓库里,屯着不卖,我必须要等到价格涨到每磅1美元的时候再卖。”
“哦,你这坏蛋,你为什么不收购我家的棉花呢当初?”
当思嘉看到瑞德露出最经典的坏笑时,她就知道他又要说什么不着调的话了,然后果然她听见他说,“这我可没办法了,那些农场主一个个都抓着我的手在恳求我,他们都说‘看在我女儿喜欢你的份上,快收了这些棉花吧’,我也是不忍心惹这些姑娘们伤心呢。”
“哦?是嘛,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季院也开始经营农庄了呢。”思嘉轻轻瞥着他,嘴角挂着挑衅的淡笑。
“哈哈哈哈,你说的对。”
绕来绕去,瑞德还是没有说该怎么更有效地压价。
自此之后,思嘉便每天奔忙于医院和十二橡树之间,渐渐地,她又不满足于亚特兰大的医院,开始往萨凡纳和查尔斯顿跑了。他们这一个小纺纱厂当然不可能供的了三个城市的医院,思嘉如此折腾,就只是为了能够把纱布卖的再贵一点,可是最后她渐渐发现,怎么跑都不如不卖出去,纱布价格涨的永远要比她费劲跑市场要来的定价高,她每天都在后悔前一天承诺出去的价格。
“哦,见鬼,我算是知道‘等下一个圣诞节’是什么意思了。”
想通这点后,她又开始和瑞德一样囤货了,工厂的机器日夜不停地制造出一捆又一捆的纱布,这些纱布全部被囤在了仓库里,当有亚特兰大或查尔斯顿的医生再找到思嘉时,她就两手一摆说,“真是太遗憾了,昨天晚上纱布已经全部被卖到了萨凡纳去了,他们给的价更高呢”,若是有萨凡纳的医生找她,她就反过来说,反正三个城市也足够她排列组合了。如此囤了一阵子后,事情果然捅到了梅兰妮那里。慌乱之中,思嘉只好又找到了瑞德当挡箭牌,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怕梅兰妮。可是瑞德居然也不认同她囤货。
“我们不是一直在一个战线的吗?”思嘉难以置信的冲瑞德大喊,她感觉自己受到了背叛。
“你和我不一样,太不一样了,我的货在欧洲呢,安全的很,你的货就在邦联州里,而且你都已经让所有人知道了货在哪里,它们就在十二橡树静静地放着,你不希望自己被抢夺吧?”
“这,这怎么会?”思嘉心下一惊。
“你平时是都不看报吧?”瑞德将带来的报纸抖开,“我给你念念……我们应反对一切投机的事情,以及一切投机的人,诸如瑞德·巴特勒这种衣冠禽兽,以及他身边的那些宁愿眼睁睁看着英勇战士病死而无动于衷的囤积药物、酒精和纱布的小人,每一位热心的市民都应该与这种罪恶勇敢地做斗争,和罪恶斗争是正义的,将恶人们的资产用于伟大的邦联战争中,才是正义而无畏的……”
瑞德每念一句,思嘉的脸就白了一分,最后不得不耷拉着脑袋妥协了。
瑞德淡定地再卷好报纸,然后说,“我早说过了嘛,你只读两本商业的书是不够的,想了解市场必须先了解战争,想了解战争必须先了解政治,想了解政治必须先了解社会的客观规律。”
“什么规律,你倒是说啊?”思嘉不免有些丧气,她轻轻地问。
“农业社会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