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杀人犯(1 / 3)

柏拉图说,人终其一生都在追寻着三个问题:我是谁,我从哪来,我将去往何处。在瑞德看来,这三个问题他都答不上来,他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三个问题并不是一个幸福的人会去思考的问题,换句话说,当人开始困顿于这三个问题时,便是其人生痛苦的开始了。

在瑞德的童年,他曾受困于“我是谁”,在他离家漂泊的那几年,他曾受困于“我从哪来”,如今,他又因“我将去往何处”而常常惴惴不安。现在,他又看到拉斐尔也同他当年一样陷入到这些问题当中。他能清楚地知道引发拉斐尔不安的源头在哪里,可是又同样无能为力,因为他既无法改变拉斐尔妈妈季女的身份,又无法改变社会对这一身份的偏见与排斥,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劝诫甚至是强迫拉斐尔接受这一命运的不公,而这对于一个刚刚十一岁从未感受过多少父母爱护的孩子来说,也未免太过残忍了一些。

即使拉斐尔抗拒接受这样的身份,那也仅仅只是抗拒而已,也只会令自己徒劳地痛苦而已,并不会改变这一事实。可若是不抗拒……又有几个人能做到欣然接受呢?显然,拉斐尔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因为瑞德看到他眼里原本那属于少年人特有的叛逆与活力在听到真相的那一瞬间,变为了一种深邃的痛苦与羞耻。

那一刻,瑞德感觉自己像一个残忍的屠夫,他当然不忍心挥下铡刀,可就算他不挥下铡刀,这铡刀日日悬在这孩子的头上,也总要被他自己挥下来的。

“还有一个问题,你真的是我的亲生父亲吗?”残酷的真实和虚幻的美满之间,拉斐尔显然选择了前者。

“……这个不重要。”他没有回答,却也已经回答了。

“我知道了。”

他看上去沉默而封闭,似完全没能接受这件事,可是同时,他也没有任何抗拒发疯的表现,又似已经接受了。瑞德回想起自己十一岁时对父亲的言听计从,又不禁觉得拉斐尔比自己曾经要更坚强清醒一些。

“我想自己呆一会儿,你们不用陪我。”

多年的留守经历让这个孩子总是格外的懂事,瑞德也知道他此刻说的“想自己呆一会儿”是真心话,可是自己不能真的就这样离开。

他一直陪着他,直到天黑了才回到家中,也因此犯下了更大的一个错误。

“你跑到哪里去了?!”当他看到妻子如此愤怒而崩溃地质疑自己时,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进入到争吵的防御状态,而是从心底里升出一丝不安与慌张来,因为他从未见过思嘉如此狼狈的样子。

“怎么了?”

“孩子丢了,伽罗不见了,怎么办啊,我们找了一天也找不到他,瑞德,怎么办,怎么办啊……”

伽罗……雷尼……

这个名字总是能像一根软针一样穿过他厚重的外壳刺痛他最柔软脆弱的内心,又像一只无情的大手将40多岁的他屡屡再次拽回到“我是谁”这个问题的前面。

“你先别哭,说清楚怎么回事。”

显然,他这冷硬的外壳激起了妻子最强烈的不满。

“你不着急吗?怎么可以这样的冷淡?”

“现在最关键的不是急,我们要有找的方向,你们都找过哪里了?我们应该去一些他喜欢的地方……或者他近期有没有要什么东西……”他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发现自己对这个孩子了解的太少了,对他的状态可以说几乎是一无所知。

“他近期的状态,他一直想要的东西,你难道不知道吗?他一直想要的就是你的关爱啊,可是你呢?你给过他吗?”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那什么时候是?”她突然朝他疯狂的大喊,歇斯底里地抓住肩膀,手指用力地掐进去,“你还我孩子,他一定是因为你的冷落伤心才离开家的,如果他真有什么意外,你就是凶手,你这个杀人犯!”

家中的仆人全部因为要找孩子,此时都等在客厅之中,听到这话全部吓得不敢呼吸。瑞德只是安静地望着她,看到这张自己曾经深深迷恋的脸孔对着他露出愤恨与可怖的神情,他只是轻轻地问,“你就是这样想我的吗?”

可是,下一秒,她又马上抓住他的手向他求助,“怎么办啊,怎么办啊?瑞德,你快救救孩子啊,我求求你了,你讨厌他哪里以后我让他改,我求你救救他啊,他会不会遇到那些自由黑人,会不会走到哪个危险的地方……”

“思嘉!”他突然打断了她的臆想,“现在还不是崩溃的时候,伽罗还在等着我们去找呢。”

他的大手紧紧抓着她,无形中传递了一种可靠的力量。

“我们先看看他有没有带走什么东西,留下什么东西,比如说字条之类的。”

伽罗只会写个别的几个简单的单词,可也或许会留下什么图画类的留言呢。他们仔细翻找了儿童房,思嘉并没有任何头绪,瑞德却发现了几样被伽罗带走的东西。

“填数图册、小猫玩偶、七巧板、小房子,这几样不见了,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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