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寒暄两句:“妹妹,东西重不重,要不我们帮你拎上去?”
季宁兮瞟了他一眼。
“季小姐,今天不会又让我们空手而归吧?”刀疤脸嫌他话多。
是,程殊峻拿来的袋子里钱不少,起码能还掉一半。
虽然无法全部还清,但至少能换一段时间的清净。
“等我去拿。”季宁兮舍弃了将钱私吞的想法。
才走到楼梯口,程殊峻就下来了,手里拎着那个黑色的包。
“怕你拿不动。”原来是送钱来了。
季宁兮撇了撇嘴没说什么,把手里的塑料袋往他手上一挂,接过那个装满钱的包往外走。
“数数,能不能够了?”她双手抱胸与三人保持一定距离。
刀疤脸踹了脚黄毛,他立刻弯腰去核对,花臂男也一块帮忙。
眼看清点完毕她就转身要走,身后又传来调笑的声音。
“原来家里有男人啊?季小姐可要保护好自己,别什么人都信。”刀疤脸这话意味不明。
季宁兮回头去看,程殊峻还站在单元楼门口,大约是在等她。
他和刀疤脸互相看了眼,眼神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是在挑衅还是警告?
不等她从中咂出滋味来,刀疤脸就带着小弟走了。
程殊峻冲她招了招手:“回家。”
一副再自然不过的样子。
“你和刚才那些人认识?”季宁兮刚才看他们俩那眼神像是早有交集。
何况程殊峻还是她父亲的朋友,狐朋狗友的圈子,说认识也正常。
他只嗯了一声没有解释,神情也是淡淡的,似乎很回避这个话题。
季宁兮也没有强人所难,打开门就问道厨房飘来的香气。
她一脸意外:“你做饭了?”
“以后我给你做饭,就当是住宿费。”他进门换鞋。
季宁兮先是一愣,忽又反应过来,什么叫以后?
“你打算住到什么时候?”
他在厨房盛汤的手不停,回了句:“看心情。”
之后的每天,程殊峻都如他所承诺的,每天都会准备晚饭。
而且厨艺还不赖。
坐在餐桌前季宁兮经常觉得恍惚,她有多久没好好吃晚饭了?
小时候父亲还在做生意,那时家里条件不错。
但后来父亲为人所欺导致家中破产,欠债累累,母亲受不了,选择离家出走。
自那之后完整的家庭分崩离析,父亲开始酗酒、赌博,再没了从前的意气风发。
一辈子浑浑噩噩到现在,季宁兮觉得自己能坚持读书,没有误入歧途实属不易。
只是父亲自救失败,彻底堕落,抛下她独自过上东躲西藏的日子。
而眼前这个年纪看着和她相仿的男人身上,不知又有什么叫人唏嘘的故事。
她想问,又怕越界窥探到别人的隐私。
程殊峻不过是临时借住、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
偏偏越是模糊的东西越是让人着迷,季宁兮很想将他身上的秘密一点一点揭开。
可那背后或许充满了危险和黑暗,理智告诉她还是不要接近的好。
季宁兮白天照常上班,和他只有在晚餐时间才有为数不多的交流。
程殊峻继续睡在沙发上,自己买药换药,从不麻烦季宁兮。
两人在井水不犯河水的相处中多了份互不打扰的默契。
冬至前,季宁兮单位给每人发了一个礼盒。
里面有瓶红酒,当然肯定贵不到哪去。
“你伤好了吗?”她晃着酒瓶问程殊峻,“能喝吗?”
程殊峻点点头:“差不多都好了,我也打扰不了你几天了。”
季宁兮倒酒的手一顿,随后笑笑:“挺好,不用继续霸占我的客厅了。”
“你以后有时间还是自己做晚饭吧,每天吃速食不健康。”他说完发觉季宁兮正看着自己,于是又加了句,“你爸还是很关心你的,让你好好生活。”
“只要他在,我的生活怎么好得了?”
“你就没想过搬家,换个地方?”
“说得轻松,钱呢?工作呢?”季宁兮嗤笑着喝了一大口红酒,很劣质的口感,“况且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催债的,不管你搬去哪里,他们都找得着。”
“除非,”她顿了顿,抬头直视程殊峻,“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程殊峻避开目光:“只有真的走投无路了才会选择死。我曾经也以为死就是解脱,可真的在死亡边缘的时候,我只想活下去。”
季宁兮猜他所谓的死亡边缘,定和那个枪伤有关。
“你想聊聊吗?”她盯着他胸前的刀伤。
“不想。”程殊峻一口回绝,“我们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