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由京巷道行驶至宴王府的路程之中,朔离不出意外地闻到了酒香,看来,还真是如父王所言,这条道虽日渐偏远拢杂,可这路上大部分都为是周遭百姓为方便收割谷物而自建的粮仓,也有供整个时晋国纳酒的酒仓,其实,最为惊喜的,便是这宴王府竟也在这条道上!
拉开帘子一看,那几个从慈宁宫出来的宫女已经先她们几步,这些狗奴才,这些时晋国男子真不当他们朔北国的男子,就这夜行还未女子行步地快,朔离原本跃雀的脸先是一怒,再为之一讽。
这几个奴才拖拖拉拉,若是耽误了时辰,她这还怎么看戏?
“你们几个,给我快点!跟上她们!。”
“诺。”
红轿之下,四个冒着违反皇恩的抬轿奴才皆是满头大汗,当真是敢怒不敢言,硬是加快了脚步,如今权衡之下,以这时皇邵武旭对轿上之人的恩宠,相必左右也可保自己的人头不落地。
……
抹黑踩着地下总有的碎砾石,几个宫女一路上背着包裹,扶扶掺惨,倒也是走了过来。
抬头看向府邸匾牌,是这里没错了。
——“来人,来人。” 为首的宫女怕黑,性子也急,已经开始挥手摇大门上的铁头把手。
——“咚咚咚”
三更半夜,宴王府的门被人敲响。
宴王府守门小厮正靠在大门内则打瞌睡,生生得被门外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一弹:“谁啊?!这大半夜的,不让人睡觉了都?”
大门内传来动静,很快,“咔嚓”一声,是门锁一落之声。
打着瞌睡的守门小厮将嘴角的口水拂袖给擦了去,便跑去将门“哗啦”一开,结果就瞧见几名面色不佳,手里拿着包裹的宫女站在府外,以及周旁的一顶…红色轿子,抬手摸了摸脑瓜子,他想想这府内最近也没吩咐说是有人会深夜拜访啊?!
守门小厮:“这是……?”
吴伯为便管府内之事,就居于府上的大门之旁,听闻动静后连忙起夜来探个究竟。
“吴伯,这……这府内今晚可是有人来深夜拜访?”
很快,拢着睡衣的吴伯也于睡眼惺忪中反应过来,这才想起这方才用晚膳时柳叶那丫头确实和他说了,那京城里的慈宁宫会有人来送些老夫人的东西,吴伯直拍大腿……他这怎么偏生给忘了!
“姑娘,你们可是自那京城的慈宁宫之人?”
“奴婢正是京城慈宁宫之人,奉老佛爷之令送些东西过来。”为首宫女从包裹中拿出慈宁宫的管事牌。
吴怕使了使眼色,道:“去,直接送到柳叶丫头那去,切记,老夫人已经入睡,不可扰。”
“是,吴伯。”
那小厮如今这瞌睡也跑了,眼力见自然十足,一一接过几位宫女身上递过来的包裹,转身回府内。
实在是那顶轿子红得太过于耀眼,吴伯这想当没看见都不行:“那桥中坐的为何人?”
几名小宫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是谁也不知,确也不怪,她们只是慈宁宫的人,而并非后宫之人。
而朔离坐于大红轿子之中,抬手掀起一角马车帘,往府内看了看。
缩在轿中一角瑟瑟发抖的宫女看见一抹阴恻的笑由她嘴角滑出。
朔离此时想得却是,她喜欢的人不喜她,如今有个机会,那就不求同年同日生,但可求同年同日死,或者不能相见欢,那就相见死……
这大晚上,似若有若无的气息自大红色轿子传出。
罢了罢了,如今这世道不太平,看如此之情景,吴伯不再多思及虑,压下这频频上升的好奇心,转身欲关上府上大门。
但很快,几个宫女的脸上遂渐爬上焦急神色,面面相觑,随后又切切地两两互相对望了一番——这可怎办?
这个时辰更深露重,鸟息虫止鸣,从京城前往这宴王府,已经是行了约莫个把时辰有余,车夫马夫将她们送至这府外后便扬鞭策马离开,再加之,此前这也从未听说过这堂堂的一时晋国七王爷的府邸,这宴王府竟会远至繁华京城数里,坐落于这偏远无人问津的地方!
就算是如此也罢了,可她们往常听闻这七王爷宴王生性仁厚,想必其府上之人也应当善良仁德,看这伸手不见五指深夜的份上,瞧她们是女子,便也会收留她们一宿。
可谁知这宴王府的老管家竟是直接就关上了门!
门的缝隙眼见越来越小,几个宫女梦醒了自己的身份,也识清了现实世道,纷纷转身,只念着这下该是如何回京。
——“慢着!”
吴伯正在关门的两只手堪堪停住。
眼神寻向声源之处,于门缝朝外的须臾视野之中,他便看见那一袭比轿子还艳红的身影。
“老人家,此番冒昧前来,是我想见你家王爷。”
发出似黄鹂鸟般音质的女子掀帘坐于轿中,雪肤花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