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没跟炸毛的小少年解释,只把话题岔开来。
她指指桌上那道鸡蓉雪耳:“真不尝尝?按您要求特意做的呢,再不吃真凉了,你可别拿这个挑刺。”
宋小侯爷就被打断了思路,分神看了一眼桌上的菜,刚上桌时传来的阵阵香味和被勾起的食欲顿时又回来了。
他瞪宁不语一眼,还想说点什么,就已经被宁不语塞了双筷子到手里,打断施法。
于是宋小侯爷只好顺势夹了一颗覆着雪耳的鸡蓉团子,喂进嘴里。
鸡蓉是腿肉去了肉筋打成的,又过了筛,细腻到连一丝颗粒感也吃不出来,偏偏又加了面粉和蛋清搅打上劲,入口只觉爽滑;
新鲜的雪耳更是鲜嫩无比,只在用水汆时少许地调了味道,如今勾着鸡汁做的芡,鸡肉的鲜香滋味在舌尖每一寸绽放开来。
宋小侯爷就有些愣住了。
该说不说,以他这张吃过不少珍馐美味的嘴来评,这菜做得也确实是妙。
且自个儿故意为难般提出来的要求,竟被一一满足了——色香味无一不俱全,偏偏样子看着还清新漂亮,很是用了一番心思。
就是......
“我的随从没跟你说吗?小爷我不能吃辣!”被几根青红辣椒丝就辣到眼睛发红的宋小侯爷一边朝宁不语不满地抱怨,一边又不停筷子,再塞了一个进嘴里。
宁不语忍住笑,给他递了串糖葫芦。
宋小侯爷接过,含糊着道了声谢,又转瞬意识到这个行为跟自己进店来摆出的形象不符,脸涨得更红了,不知道是辣的,还是不好意思的。
宁不语就更想笑了。
她是喜欢吃完会直接夸赞自己的好食客,但这种吃前不相信吃后却流露出真实反应的,她也喜欢。
先前不是说的信誓旦旦,瞧不上吗?如今看他吃挺香呀。
最主要的是,作为食客,小侯爷的脑袋顶上冒出的满意度条,彻底地出卖了他。
口嫌体正直是吧?是不是还得憋着不能做出觉着太好吃的反应?小侯爷辛苦咯!
真有趣,她爱看。
宁不语转身进了后厨,林大人那一桌菜她还没来得及做呢,还有这小侯爷点的两样家常菜,得一并赶紧做了端出来,总不能让食客久等。
留下这几人在堂厅里她也完全不担心,总归不能真动手吧?那十个高手保镖还立一旁没退下呢。
等忙完了后厨的活儿,宁不语忙里偷闲,跑来送送今日的两位贵客。
林大人自是客气极了,又对她的厨艺赞不绝口,只说之前看到她三不沾做的好,没想到家常菜做得更是出彩。
宋小侯爷则偃旗息鼓,跟来时不像是一个人,有些不尴不尬。
他那同窗友人也着实是缺德,这宁记饭馆根本不像他编排的那样,这件事他回去还得找那人好好说道说道,对峙一番。
菜确实是好吃,他早熄了闹事的心。就是这姓宁的小姑娘总是笑,那笑意里分明藏着看好戏的意味,讨厌得紧!
宋小侯爷一甩袖子,哼了一声,就要离开,又想起那根糖葫芦的滋味,有些馋,脚步一时顿住了,却是不好意思直接回头的。
偏在这时,他听见身后那小老板娘喊了一声:“宋小侯爷。”
宋斐然顿觉满意,顺势回过头,扬起眉毛:“饭资不是给过了吗,还有什么事?”
说起饭资他也觉着来气,那算账的小娘子真真是精明,一道鸡蓉雪耳收了他一两银子!价格都快赶上玉春楼招牌菜了!
不过他还是照给了,打赏更是出手阔绰——
一来他不缺钱,二来他也确实识货,那雪耳用的是上好的,做法也是精巧的,没想到这么一家小饭馆还挺卧虎藏龙的。
对宁记饭馆颇有改观的小侯爷一边想着,一边用眼睛瞟了两眼柜台上琳琅满目的糖葫芦串子。
能让他自己选个口味吗?他不喜欢山楂的,太酸了。
谁想那宁姑娘却扑哧一声笑了,只又道了一遍:“送,小侯爷。”
她笑着,还比出一个送客的姿势来。
宋斐然这才反应过来,人不是留他呢,是赶他快走;顿时又涨红了一张脸。
宁不语乐子看够了,心想来京城也有月余了,像这位小侯爷这般嘴硬的食客她还是第一次见,自己又暗地里笑话他半晌,顿时起了怜爱之心。
她早看见这位小侯爷流连在冰糖葫芦上的目光,叫温宜宁给对方包了好些小糖葫芦,让这位今日出资不菲的大主顾带回去吃。
温宜宁一边照做,一边小声同宁不语嘀咕:“就算这糖葫芦是专程拿来附赠给食客的,也经不起你这样子送。时令的鲜果贵着呢,今日歇业了我同你算算成本,你就知道了。”
宁不语失笑,指指账本上这一单的饭资:“你当我不知道?你是半点不肯吃亏的,这菜价定的真好,又收了这样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