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的两人之间仿佛有一道屏障。
沈落沉歪着头,看着车窗外向后撤退的树丛。
傅焉予则一言不发地开着车。
车开到了沈落沉家楼下,熄了火。
发动机嗡嗡声停了,车内寂静一片。
沈落沉解开安全带,准备开门下车,发现车门被锁上。
回头看向傅焉予,眼神示意他解锁。
傅焉予却没动,神色不耐地看着她。
沈落沉也皱了眉:“你干什么?”
傅焉予扯了嘴角,仿佛在思考要怎么说。
沈落沉见他不说话,也不开锁,突然脾气跟着上来了,冷着脸扭过头,不再看他。
耳边传来傅焉予的声音:“沉沉。”
沈落沉没理他。
傅焉予伸手拉了拉她的胳膊,语气很克制:“别跟我闹了。”
沈落沉不可思议地回头:“我闹?”
随后抽回自己的胳膊,躲开傅焉予的手。
傅焉予仿佛很无奈:“你跟我生什么气,我早就说了那群人有问题。”
沈落沉自嘲地笑了声,说:“好,是我在闹好吧,我非要跟这些人来往,还被人当枪使。”
傅焉予再次伸手,想要拉她的手,被她躲开。
“你不要这样子行不行?”傅焉予压着声音,“你说清楚,我到底哪里让你不高兴了?”
沈落沉紧抿着嘴唇,侧着脸看向窗外。
她也说不清自己到底在生什么气。
从轰趴馆里出来的时候,她只是想赶紧离开那个地方。哪怕是被孙曼利用去对付越文文,她其实无所谓,顶多是今后离孙曼也远一些。
只是上了车后,傅焉予一句幸灾乐祸般的“这次又发生什么了”,莫名让她烦躁。
与其说是和傅焉予生气,不如说是在和自己生气。
一旁傅焉予还在追问:“你最近好像经常和我生气。”
沈落沉的烦躁感更强了。
她突然觉得很委屈。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去孙曼的生日聚会吗?”沈落沉回过头。
傅焉予说:“因为她是你老乡?”
沈落沉看着他的眼睛,说:“因为我想要自己的社交圈,我怕我太依赖你了。”
“依赖我?”
“在这里我都没有什么认识的人,你最近又尤其地忙,我都不敢打扰你。”
傅焉予的眸色黯了一下,随后说道:“那你也不能完全不挑,什么样的人都愿意做朋友。”
这话说得很有道理,但听着刺耳。
沈落沉本想示弱,却被傅焉予这话又激怒起来:“什么叫不挑,你知道孙曼是什么样的人吗?”
傅焉予挑眉:“你说说她是什么样的人?”
沈落沉沉默了。
毕竟孙曼实际上利用了自己,借着为自己出头,来对付越文文。
沈落沉不傻。
而且孙曼是知道他们高中那些流言蜚语的,却还故意让她带着傅焉予一起去,已经不仅是想利用自己了。
想到越文文甚至还喜欢过傅焉予,她第一次察觉到了自己的醋意。
莫非,自己只是在吃醋?
见沈落沉不说话,傅焉予反而不高兴了,本来身子朝向沈落沉,突然又坐了回去,靠在椅背上。
他抬手。
“咔嗒——”一声。
车门锁解开了。
沈落沉扭过头看了他一眼。
他正目视前方,下颌线绷紧,嘴角向下撇着。
她正准备说话,傅焉予的电话响了。
无意瞥见了来电显示是“傅良言”。
傅焉予也垂眸,瞥见了来电显示,他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沈落沉抿了抿唇,抬手拉开车门,寒风倏尔灌入
她下车时哆嗦了一下,裹紧了外套,关上车门。
风太大,车门几乎是被摔上的。
她慌了一下,觉得傅焉予肯定要误解了,却遂即咬了牙,硬着头皮进了楼道。
身后傅焉予的车,头也不回地开远了。
-
这大概是两人的第一次冷战。
却也没有完全冷。
傅焉予后来也发了消息,说有急事要处理。
沈落沉很配合地回了好,让他慢慢处理。
后来几天,傅焉予仿佛打报告似的,做什么都跟沈落沉说一声。
沈落沉自然也配合地实时汇报。
真正做到了相敬如宾。
但傅焉予这几天忙到,完全没有时间来找沈落沉,中间还有几天突然要去外地出差。
她心里憋着一口气,便也一步没踏进过思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