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共情了,再次看向女孩的时候眼神不免带着怜惜。
她从包里拿出纸巾,走到女孩身边递给她:“擦一擦吧。”
“呜呜、呜……”
女孩止不住啜泣,不一会儿纸巾像洇湿的白花变得透明。
“节哀。”
路思灵做新媒体写过无数文案,从来没有此刻词穷。
她很清楚,遭遇困境振作起来不是一朝一夕。她自己并没有外表看上去的那么坚强,今天如果不是恰巧凌深在身边,也许她还在赶来的路上手足无措。
何况以她现在的能力,她也做不到强大到能直面所有意外,很难想象万一只剩她独自生活的日子。
直面死亡的时候,伤感和危机感总是如此真实,或许受女孩传染,路思灵眼眶不由泛起了红,也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气自己无力。
值班医生早已看惯生死,只是偶尔感慨一句,未曾想面前美丽出众的女孩瞬间眼眶带泪,他连声安慰:“你是周振国的孙女吧?他现在体征稳定,不出意外明天就能转入普通病房,你别哭啊。”
路思灵抽噎着应好,“麻烦您费心多照看老人家,谢谢。”
凌深侧眸望向少女通红的双眼,抿了抿唇,旋即走到一旁拨通电话低声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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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到家时遇到容昕阿姨,路思灵当面道谢后提醒她饼干放久了容易潮,明天收到快递要及时吃。
容昕拍了拍她的肩膀予以安慰,让她好好休息。
但这一夜她睡得并不安稳,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已不自觉睁眼,和妈妈吃完早餐简单收拾就往医院赶。
没想到一开门便见对面大门敞着,凌深早早穿戴完毕坐姿闲适靠在真皮沙发上,修长手指在电脑键盘上敲击,看样子是在处理公事。
认真工作的男人气场沉稳而强大,路思灵不忍打扰,倒是凌深先反应过来,合上屏幕。
“走吧。”
幸好外公年轻的时候当过兵打过仗,身子骨还算硬朗,医生说今天可以转入VIP病房。
母女俩闻言一愣。
凌深适时解释道:“刚好朋友认识医院的人,昨晚打了声招呼。”
VIP病房比路思灵印象里的住院条件豪华许多,不仅多了客厅和陪护房间,各种急救设施也更齐全。
外公神志恢复清醒,只是口齿不似以往伶俐,路思灵看着面前艰难咿呀的老人,强忍着喉间涩意,趴在他耳边悄声说:“外公您要早日康复,灵灵就在这儿陪着。”
老人粗糙带茧的手搭在她手背,轻轻拍了拍,像在安抚。
护士姐姐推着小推车进来给外公输液,紧随其后的是一位成熟稳重的中年男人,白大褂随着他矫健步伐在空中飞舞。
护士听到脚步声回头看清以后连忙恭敬问候:“院长好!”
?
周暮彤瞪大双眼,虽然因为开美容院她在宁市人脉不少,但怎么也不会认识院长这种级别的人物。
而被称作院长的男人主动朝她们身后的凌深伸出右手,“这位就是深柠科技的凌总吧,幸会幸会,您放心,我们一定尽心照料您的家人,祝老人家早日康复!”
凌深颔首回握,两人悄声移步至外面交谈,剩下母女俩大眼瞪小眼。
周暮彤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止不住赞叹:“小深现在是真的出息了,认识的都是高层领导,办事真稳妥。”
对比之下,路思灵确实一败涂地。
她无法反驳,轻叹一声,有种凌深才是她亲儿子的错觉。
周暮彤趁着四下安静没有外人,干脆悄悄问:“你对凌深……”
“没有!不可能!”
路思灵下意识回应,嗓音莫名大了几分。
她望向不远处病床上闭眼休息的外公,又压低嗓音用气声再次重申:“别乱点鸳鸯谱,我跟他没有可能。”
也是。
周暮彤点点头表示理解,如果能有点什么,哪至于十多年了还是老样子,甚至还不如小时候关系熟络。
只是凌深这孩子也是善良,估计是念在当年她拉了一把容昕的份上,非亲非故的帮了她们不少。
“既然你跟凌深没可能,要不多认识点新朋友?我们店里的顾阿姨,她儿子也在安城,小伙子年纪轻轻已经在大公司当总监,回头你去见见呗,如果不合适就当扩展人脉嘛。”
路思灵不解:“妈,你不是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吗?怎么突然开始当起媒婆了。”
“那是以前我的不幸。”
周暮彤轻声说,“但妈妈还是希望你幸福,至少有个人陪你到老。万一哪天我不……”
“妈!”
路思灵这才意识到原来昨晚被陌生女孩触动的不止是她,“别说不吉利的。”
周暮彤拉起她的手,包裹在手心,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