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那封情意绵绵的书信。
二人不过是合作关系,她没必要为这些小事动气。
况且作为质子,萧南州的这个沁园居早已在君上的监视之下,若真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他定不会那么随意放在书案之上,想来,那信就是他从前的情妹妹用来抒发一下肝肠的普通书信。
若非因为萧南州刚跑来阴阳怪气的质问,她叶锦意甚至都懒得提这么一嘴。
“我对夫君的过去无半分打探之意,所以夫君也无需对我的故人充满好奇,互不打扰,相安无事,本就是夫君最希冀的夫妻关系,怎今日,夫君自己先破了戒呢?”
少女的意图再明显不过,她心安理得地将自己内心所想所图转嫁到萧南州的身上,收起性子好心好意地将他俩的关系剖析在了萧南州的面前,希望他能清楚地认识到二人日后应维持着怎样的夫妻状态,别再像今日这般没事儿找事儿!
“夫人真就如此确定,我们日后会相安无事?”
可萧南州似乎对她善意提醒并不买账。
“夫君…这是何意?”
叶锦意不解。
难道对他们两个在这乱世中艰难苟命的人来说,“和气生命”不应该才是正道吗?
“莫非夫君心里不这样想?”
昏暗的烛光下,叶锦意一双明眸闪着动人的光芒,如夜空中耀眼的繁星。
她托腮倾身向前,二人之间的距离被骤然拉近,萧南州甚至能清楚地闻到来自她身上的淡淡桂花香。
“所以…夫君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萧南州被她盯的发怵,视线慌忙从她那张明艳地脸上移开,下一秒,嘴角微微一扯,露出了一个自嘲且讽刺的微笑。
他缓缓往后坐直身体,让自己和叶锦意之间保持了一个适合的距离,不远不近,不亲不疏。
“我只是想提醒夫人,自你嫁与我那日起,我便与夫人绑在了一起,我如此,叶府如此,高家…亦是如此!”
他不急不缓地说完,随后望向对面的叶锦意。
四目相对,她眉头紧锁,他的眼中却尽是坦然,没有丝毫隐瞒。
高家!
他为何会提到高家?
难道………
叶锦意不可思议地看向萧南州,见其面色无虞,神色淡然,当下反应过来后,立觉心惊不已。
看来…君上已经盯上了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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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郢二十三年,十一月初一,宜出行。
十万大军于城门外集结,等待着主帅叶邵元将令。
“大郢勇士出征,战必胜!战必胜!………….”
叶邵元立于院中,接过老夫人斟满的壮行酒一口饮了下去。
“儿定不负君上所托,不负阿母所望!”
叶邵元已记不清这是阿母第几次送他出征,每每这个时候,阿母都会卯时起身,亲自为他穿戴好衣甲,并斟满烈酒壮他征途,当然,这次也不例外。
此时叶府大门已经打开,门外两侧,站满了亲兵。
雄厚低沉的战角声夹杂着亲兵们的“战必胜”,响彻着整个街道。
漫天火杖光中,叶邵元一身戎装,显得极为英朗,他的神色渐渐恢复到往日里的持重,接过周氏递来的配剑,转身往府门外走去。
曲阳城从昨夜开始,人们就感受了一种凝重的气息,除了街道上不断有大队军士通过外,进出叶府的人也变得络绎不绝起来。
久居大郢的人们纷纷猜测,是不是又有新的战事发生,直到今日凌晨,人们被震耳欲聋的号角声惊醒,这才知道是叶将军奉君上之令,出兵越国。
民众向来对叶邵元的军队爱戴,得知此事后都争相前去城门外相送,城门外的旷野上,士兵整装待发,旌旗隐天蔽日,叶邵元高坐于队伍最前面的战马上,对着城墙上遥遥相望之人会心一笑。
多年久经沙场的他,虽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分别,可眼下真到了这离别时刻,心中仍还是放不下自己的女儿。
他回望着高处那抹娇小的身影,渐渐被风迷了眼。
这孩子投身做了他的女儿,也不知对她来说到底是福是祸?
叶邵元不禁想起君上那日醉酒后对他说的话,望向叶锦意的目光中充满了担忧。
罢了,孩子们总归是要自己成长的。
叶邵元再次向叶锦意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毅然转身,号令着十万大军,朝越国方向开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