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12月底重庆满城下了场罕见的大雪,雪花飘落在竹林上,竹子不堪重负被压得,啪啪啪啪……听声音就像过年,在放鞭炮一样。竹林旁的屋里娃儿的哭啼声,断断续续一直没停过。旁边吃饭的男人很不耐烦,饭没扒拉两口放了碗就出门了。
袁秀走到背篼边,摇了两下,娃儿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手在空气中乱挥舞着,袁秀没有打算抱起来,见她没哭了就坐在旁边吃起了饭,哇……哇……一没了动静,婴儿又哭了起来,袁秀伸出退轻轻碰着,慢慢的婴儿在这简单的摇晃中渐渐睡了去。
袁秀看着她,她知道自己不喜欢她,她本来就是不该存在错误,只要看着她,袁秀就能想起那个灰暗的下午,这一切都需要她自己来独自承受。
放下碗,袁秀站了起来做了一个日后让她后悔的决定,她给背篼面上加了一床小被子,插了把伞在背篼里,让里面的小人露出脸来,转身去了房间拿了一包衣服和几包奶粉,冒着大雪出了门。
到袁家时,因着下雪的原因大门是紧闭着的,袁秀放下背篼,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小人儿,门也没敲把背篼放在,街沿边上的柴屋里,转身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过了一会儿,那娃儿不知是被冷着了,还是感应到自己被妈妈抛弃了……哇……哇……声音哭得又大又悲惨。
妈,外面好像有个小娃儿在哭样
在堂屋嗑瓜子的袁海军听到声音,跑到灶屋去给夏荷语说到
正在砍猪红苕的夏荷语根本就没听到
你耳朵发岔哟一天,能个大的雪那里来的小娃儿的哭声?
哎呀,你莫砍老,你听嘛……
夏荷语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听到没得
袁海军问到
走!快点儿出去看哈能个大的雪,那个丢个娃儿在这儿哟,冻都怕是要着冻死
夏荷语站起来就往堂屋大门走去,打开门就看到右手边,街沿的柴屋里头有个背篼,娃儿还在使劲的哭,夏荷语三步并着两步走。
老天爷哟!是哪个背时的,把娃儿拿来甩到嘞个地方哦!
袁海军走上去扯开伞一看,熟悉的毯子和棉被
嘞个背时的,胆子啷个能个大,娃儿放到嘞的,招呼都不打一个逗跑老,能个冷的天,要是出老事老子看啷个办!
说着准备把背篼往屋头搬
那里来的娃儿在哭哟?
袁文贵穿了件军大衣从堂屋探了个头出来问到
你看哈嘞是那个嘛?我搬到屋头来你个人好生看哈。
袁文贵赶紧把门打开完,让开了路,等夏荷语进来后赶紧把门关上,这天实在太冷老,袁文贵嘴里说着瞟了一眼背篼
嘞不是……不是……不是老大那个呀?狗日背时的,放到外头招呼都没打个呀?她走了呀?都没看到她好久来的?
袁文贵看着夏荷语问到
哼……她不是一直都是能个样子,自己说了算,做了决定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生了又不想带,那当初为啥子要生,不如不生!
夏荷语抱起还在大声哭的娃儿,手摸到屁股“哎呀,好像是尿了都打湿完了,你找哈那包衣服里头有没得尿片的?”夏荷语指挥着袁文贵拿东西
海军你去看哈另外一包是不是她吃的东西?看哈是不是上次我们过去,看你姐的时候,她喂的那个东西?
夏荷语边换尿片边对袁海军说到
是大姐上次喂的那个,里面还有个小瓶瓶,也是她上次含嘴里喝的那个
袁海军边翻东西边回答着
来,你来抱一哈儿,她可能还有点饿老,我去弄点给她吃,夏荷语说着把人递给了袁文贵。这时,这小人已经没有哭了,正转着眼睛左看看右瞧瞧。等忙完这一切,袁慧都已经放学回家了。进屋一看多了个小孩,还以为是大姐回来了,扫着眼睛到处看也没看到袁秀,于是问到“大姐呢?回去了吗?啷个侄女还在我们嘞的啊?”
进去煮饭,不管你的事,明天你老弟也要去学校老,能个冷的天早点吃了早点睡!
夏荷语对着进门的袁慧说到
…………
袁秀心里有着对不起,但她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该啷个去面对她,之前还没出生的时候,袁秀觉得没得好大的问题,但是真的出生后见到她,和要面对她,根本就是两码事,袁秀依然还是做不到,因为她打心底觉得她本就不该来到这世上,不是所有父母都是好人,至少她袁秀不是。随然这场赌注最后是她赌赢老,但她也确确实实的失去了一些东西。
袁秀想起六月份生她的那天,脚都在打闪闪,本来差不多这几天就该发作了,是打算去镇上的,结果这天下午一个人都没在家时,袁秀肚子痛了起来,在屋头痛得根本连路都做不动,躺在在房间里的沙发上,还是朱玲发现的不对头,本来天天下午都摆龙门阵的人今天没过来,甚至连屋都没看到出,朱玲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