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马车前,林晚殊再理了理自己的妆。
看着她离去的倩影,晏传义禁不住回忆昨天深夜,也就是今日凌晨在那个猎野猪的坑里,所发生的事情。
山中夜里寒冷,虽然坑底要暖和一些,但人睡着之后,若没有东西保暖的话,肯定是会冷得打哆嗦的。
但他这一晚却能睡得如此安详,早上起来是在铺得整整齐齐的床上,他能记得是林晚殊用她那花瓣一般柔软舒适的裙摆,聚集了他身上的每一丝暖意,才得以让他不被寒冷惊醒……
她的裙摆,是真的很像一片巨大的花瓣,美丽、温暖、芬芳……
轻轻盖在他身上的时候,晏传义就感觉,自己像是童话书里被美丽的花仙子姐姐疼爱着的昆虫宝宝。
唉,啧啧啧,那步择凡为什么就不懂珍惜,息如梦除了有女主光环,还有什么是比得过林晚殊的?
她又美丽温柔,又教养良好!
尽管林晚殊作为一个老板,作为一个领袖,目前还是蠢了点。
晏传义回忆这些天经营皎绫坊生意所发生的事情,他感觉遇到的每一个女子,老的也好,小的也罢,一个个居然全都比林晚殊聪明……
作为一个卷王,晏传义其实是也很怕。林晚殊一直是个这样过于仁慈的老板的。
林晚殊从步家回来后,她精心打造的见家长风妆容,已变得有些许的凌乱,款款朝晏传义走来的时候,还扑面而来一股淡淡的酒味。
灯火一照,林晚殊自己上的腮红已落,取而代之的是酒气自然而然涨出来的一抹嫩红,特别适合她的皮肤与脸型。
她和素娴不知道那个男的“林晚殊”,后半生经历了什么事情,皎绫坊事情少的时候,就会带着花茶与蜜饯,点着红烛与熏香,要求晏传义自己润色一下后,像那天那样讲一遍。
“传义兄,现在还不晚,我们继续把那个林晚殊的故事讲完啊!你不是看完了吗?正好跟我们讲讲那个林晚殊到底是怎么被‘亮’死的吧。哈哈哈哈……”
林晚殊此时正处于微醺状态,开心得合不拢嘴,带着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与素娴相互搀扶着走向晏传义,因为半醉着迈出来的步伐摇摇曳曳,反而生出了一种独特的曼妙与风情。
“怎么回来得这么晚啊?”
晏传义故作生气,把手中的账本往旁边用力一推,让账本狠狠撞到檀木桌子上制造出一种表示着三分愤怒、二分不满与五分关切的声响。
“不是说好只是吃饭吗?怎么还喝酒了?还味道这么大?”
晏传义继续佯装愤怒与不满,再用鼻子深深一嗅,随后露出嫌弃的眼神,拿手掌在隔开他与林晚殊的空气中用力挥舞摇晃,试图让这些酒气都散开。
“对了,这次家宴,那个步择凡来了没有?”
此话一出口,空气中的醋味,便盖过了酒味。
“传义兄,我和素娴要听你讲剩下的故事嘛……”
林晚殊一脸喝多了的傻笑,不回答他那个问题。
帝京的夜晚灯火如昼,各类商铺都仍然不会打烊,在他这样与林晚殊说话的时候,不少刚才还在烧烤摊前思考羊肉到底是该点一百串还是两百串的人,无不回过头来,屏住呼吸看林晚殊和晏传义之间的互动。
喝醉酒后傻里傻气的林晚殊,朱唇笑成一朵小月季,试图萌混过关:“传义兄,我听伯母和婶娘说,择凡哥哥最近一直忙于公务,连家宴也功夫来吃呢!”
“行,你最好不要骗我……”晏传义吃下了那个本来想拖着长长尾音说出来的“哼”,“赶紧去洗脸,把酒给我醒一醒!不然我可不给你们讲故事了。”
如果是以前,晏传义肯定会叫别的姐妹把酒味浓烈的林晚殊和素娴搀扶进房间,把门给关上,再说这些话。但是现在,他就无所谓路人那些津津有味的目光,就在柜台,连隔壁华锦阁的那个伙计都还没回去,跟林晚殊说这些话。
晏传义现在已经猜到,那些人在平时喝茶打牌时会说什么了——千金林晚殊晚上出去赴约,喝了点酒,回来的时候身上有酒味,她的貌美小厮就不高兴了,一边跟她发脾气,一边给她熬好喝的醒酒汤,还要给她讲故事,过得甭提多甜蜜了。因为林晚殊去的是步家,那小厮竟然又吃步择凡的醋了。果然身份的坎儿就是过不去啊,林晚殊这些天都对他这么好了,他还是觉得自己在林晚殊心中的地位,不敌步择凡。
不过,眼下林晚殊还是一个容易被骗的老板,不够独当一面,皎绫坊的生意规模也不够大,无论是长公主还是谢虑远,都不会满意晏传义的成绩的。
所以,晏传义心在还不能玩得太猛,不然长公主满意了,谢虑远会有意见的。
谢大帅哥到时候肯定会说,他光顾着和漂亮姑娘搞暧昧,忘了皎绫坊的事业。
走上那个檀木楼梯的时候,晏传义走在林晚殊和素娴前面,认真地思考着这些。
思考完毕的时候,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