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女领着洛飞向北行去,不一会儿就钻进了连绵不断的原始森林里。密林里青苔遍地,绿荫蔽日,浓郁的草木气息扑鼻,一片静谧之中,偶有几声鸟鸣回响。两个人一前一后不紧不慢地走着,都很有默契地安静着,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白衣少女突然打破了宁静,问道:“你真的是从宋国而来?”
洛飞答道:“千真万确,怎么啦?”
白衣少女问道:“那你走了多远的路?”
洛飞答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有……五千里吧。”
白衣少女问道:“中原武林那么多门派和高手,你为什么要千里迢迢跑到我们这里来学武?”
洛飞答道:“因为南少林的性空师傅跟我说,天下第一高手雪寒天在二十年前带着他的女儿南迁到了这里,所以我想来找他。对了,你认识他吗?”
白衣少女沉默半晌,答道:“我没见过他。不过……他是我的外祖。”
洛飞惊得停下了脚步:“他是你的外祖?那……神女是你的母亲,你就是雪寒天的外孙女,是神女的女儿?”白衣少女点点头。
洛飞继续发呆:“难怪你说我是第一个相信你不是神仙的人。原来是因为你是三朵神女儿的女儿,那你也是神女了?”
白衣少女道:“我现在还不是神女,但我将来会成为神女。其实,我只想做一个普通的人。可这里的人,都希望我能成为一个万能的神。”
洛飞望着少女惆怅的侧脸,心中涌起了无限怜惜之意。一个本该无忧无虑的花季少女,却背负着沉重的期许,被万人仰望膜拜,她一定过得孤单而落寞吧。于是洛飞柔声说道:“你想做一个普通的人,那就做一个普通的人吧。至少在我看来,你和其他女子没有什么两样,都是有血有肉的人,不是什么神仙。”
白衣少女回头深深地看了洛飞一眼,微笑着歪歪头,说:“谢谢你,洛飞。”然后继续向前走去。没走几步,她头也不回,说道:“我的名字,叫雪艳愁。”
洛飞轻声道:“雪艳愁?”继续跟了上去,大声问:“哪个艳?哪个愁啊?”
雪艳愁继续头也不回地走,马虎答道:“艳愁的艳,艳愁的愁。”
洛飞继续追:“你等等我……到底哪个艳,哪个愁啊?”
这样一个边追边问,一个边走边答,雪艳愁不知不觉放慢了脚步,洛飞也终于追了上去和她并肩而行,问清楚了艳愁到底是哪两个字。他奇怪道:“你的名字是谁取的?挺……特别的啊。”
雪艳愁问:“怎么特别了?”
洛飞答道:“你看啊,艳字女子取名倒是常用,可为什么后面又用了一个愁字呢?又艳又愁,听起来……有点命苦啊!”
雪艳愁想了想,道:“神女说是我爹爹给我取的,我倒不这么觉得,我挺喜欢自己名字的。”
洛飞问道:“你爹爹,是谁啊?”
雪艳愁淡淡道:“我也没见过,据说他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洛飞看了一眼雪艳愁的脸,并没有一点悲戚的表情,缓缓说道:“我跟你一样,我爹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是娘带大的。我对爹爹一点印象也没有留下来,他长什么样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我都是听祖母,娘和哥哥姐姐说的。他们说我爹爹是个少年英雄,武艺高强,热血忠心,保家卫国。虽然我没见过他,但我也想成为他那样的人。”
雪艳愁看着洛飞问道:“那你想他吗?”
洛飞低着头,轻声道:“我很想他,我有时还会梦见他,梦见他身穿银盔甲,手持铁锥枪,像一尊战神,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威风凌凌。”
雪艳愁落寞道:“你比我幸福,你还有祖母和哥哥姐姐,可以告诉你爹爹的样子。我只有神女,她也从来不跟我提我的爹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只知道他是大理皇室子孙。”
洛飞轻声问道:“那你从小就是一个人住在山上吗?”
雪艳愁说道:“我跟神女一起住在山下的玉龙寺,但我不喜欢那里,总有很多的武者和信众对着我鞠躬磕头,把我当成神灵供着。神女还要我学汉文,金文和白文,我可不喜欢老是呆在屋子里看那些无聊的道德文章。所以经常自己一个人跑到雪岭上玩,神女也拿我没办法。”
洛飞奇怪道:“你怎么老是称呼神女,她不是你的娘亲吗?”
雪艳愁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她像一尊神一样高高在上,我从小就跟她不亲近,是她让我称呼她神女的。”
洛飞略感尴尬,道:“你的母亲……挺特别的。”
雪艳愁坦然道:“我没事的,这么多年也习惯了。你还得感谢这位特别的神女呢,要不是她,你这条小命就没啦。”
洛飞疑惑道:“为什么?”
雪艳愁道:“昨晚我下山回玉龙寺跟她吵了一架,所以今早才又回到山上,正好看到你从雪线那里滚落下来,把你给救了。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