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兽(1 / 3)

云是雪域色,烈阳勾勒其金色光边,线条散漫又流畅,描在澄澈饱满如幕布般的蓝色天穹里,胜过巧致工笔画。

这眼前所见的每一寸光景都在告诉许之脉,她还活着。

躺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四周都弥漫着浓烈呛鼻的血腥味,风声呜咽着绕在耳边,只是低低呼啸,就能压的人心拥堵。

将她护在身下的谢姐姐已没有了呼吸。

一个时辰前。

生死攸关之际,只长了许之脉两岁的谢芸骁勇砍杀了一名敌军,却还是因背部腿部多处受伤,踉跄跌倒在许之脉身上。

许之脉猝不及防,力没来得及使,二人一并摔倒在地上。

战场局势多变,两兵交战正酣,暂未有敌卒注意到她们这倒在沟壕中的两人。

“谢姐姐,你还好吧?”

许之脉想立刻搀扶起谢芸,反被对方用尽最后气力按在地上,将身子做盾牌遮挡住她,厉声道:“脉脉,秦将军被歹人暗害,不会有援军相助,此战已失。听我的,装死!”

许之脉想挣扎,“谢姐姐,我不惧战死!”

谢芸直接抹了血往她脸上抹,“你还小,听话!”手掌冰冷,粘稠又粗糙。

左右看了下地势,许之脉不想再思索费时,立刻要反身将谢芸拖拽藏起。

此处峡谷地势复杂,她,她定能……

然而无论她用多大的气力想将谢芸推开,谢芸护她的决心可比千斤巨石,明明已重伤在身,依旧用尽力气压制住她。

见躺在地上的两人还在动弹,混乱中有一名敌卒抽刀准备砍来,许之脉反手将剑甩出,刺入来人胸膛。

那敌卒摇摇晃晃,却仍凭着本能地厮杀意志举剑往她们冲来,只是体力确已不支,尚未走近,便已倒了下去。

人声喧哗嘈杂,兵器声战鼓声交织,许之脉安抚道:“我们找机会突围。”

谢姐姐嘴唇煞白,气若游丝嘱咐道:“别再动了,要活着。”

话音落地,许之脉明显感觉身上一重。

二十一岁的谢家姑娘,在她面前闭上了眼睛。

她脑袋空白,嗡嗡作响。自她穿来,已在战场上呆过六载,见过太多生离死别,却从未有哪一次能比得上眼下,六神无主,悲痛欲绝。

她知道,谢芸是将自己的命一并托付给她了。

面对滔天倾压而来的必败战局,她们也不过是滚滚史书中,宏大叙事下的一粒微尘。

不过是装死,她并非不会,闭上眼睛一动不动约半个时辰,四周渐渐散了声音。梁国的军队主力应已撤去,耳边能听见的都是零星的呼喊声和拖动尸体的声音,此刻战场上留下的,应只是些清理战场的散兵。

许之脉睁开眼睛,眼泪和血混在一起,依然能勉强看见蓝得澄澈的天空,有鹰鸟在头顶盘旋。

很美的风景,若是她们也能看见……

她轻轻将谢芸抱起放在一旁,顺手拿起离的最近的剑,慢慢立起了身子。

不远处正有个梁国的散兵正在搜刮战利品,见她站起,先是一惊,旋即便拔出佩剑向她冲砍而来。

躺了太久,身子有些僵,但眼下,怒火和哀恸使她全然忽略掉麻木躯干带来的不适,许之脉眼睛不眨,凭借着常年的肌肉记忆,迅速轻巧躲过,利落砍杀。

鲜血喷溅开的死人动静太大,引起了不少梁国散兵的注意,她来不及思考,迅速往峡谷陡峭处攀去。

凭借对地形的了解,再加之那些散兵的体力也不比精锐,许之脉将铠甲解掉后很快便摆脱了追捕。

连翻了三个山头,途中都是匆匆饮了溪水后便急忙启程,最后体力实在有些不支,才敢缓下步子来,坐着休息半晌。

天日将要西沉,赤红的霞光铺在密林中,有鸟兽鸣叫。

许之脉叹气,这里实在不适合过夜。可是抬眼望去,以她现在的体力,也着实走不出去。

幸好身上的火折子没掉,应该能撑一晚。

正准备松口气,一旁的灌木丛突然窸窣作响,许之脉神经一紧。

追来了?不可能啊。

慢慢起身同时,许之脉握紧手中的剑,剑上血迹已经干了。

无妨,她安抚自己,只要人不多,再杀一两个应该也可以。

可千万不要是成群的队伍,许之脉一面审时度势,一面往响声处小心逼靠观探,神经正如绷紧弓弦般,却见一个奇怪兽类猛地从灌木丛中嘶吼着蹿出,吓得她往后一退。

像只猫?

那猫一样的兽类,几乎半个身子的肉被整齐割掉,血肉模糊,且,据许之脉推断,应是新伤。

又仔细一看,许之脉愣住。

这状貌怎么那么像神兽……讙?

……

说起她为什么认得这神兽。许之脉穿书前的记忆突然翻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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