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的话,你们一位是钱二公子,一位是许小姐,如此身份,又提前给了拜帖,我若是不来,岂不是失了礼数。”
钱世文应对自如,连连点头。
“说起来,二位贵客前来,是有何要事啊?”
许之脉笑道:“实不相瞒,赵县令,是我想见见厉清的尸体。”
“尸体?”赵骏惊诧,“许小姐这话……?”
早就想好了说辞,许之脉笑意盈盈,“因我在家中常听这凶杀话本,实不曾想刚好路经明廷城,便听说如此匪夷所思的案子,心下好奇。”一袋珠玉已顺势从袖中取出,“还望赵大人,通融一二?”
赵骏见那钱财,眼睛一直,许是觉得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姐,恐怕只走到放尸体的,此刻提出的要求,也只是有钱人寻刺激的想法而已,便一边拿过锦袋,一边笑道:“行吧行吧,这既然是许小姐的要求,我哪有拒绝的道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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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是个精干的中年男子,瞧见这二位衣着华贵,特别是这许小姐,喜气洋洋的面相,看不出半点被困苦拉拽过的样子,不大欢迎道:“这生死为大的地方,二位来寻什么乐子?”
厉清的尸体已被发现近五日,这段时间又正是春日转暖的日子,已腐败出臭味来。
许之脉也不啰嗦,挽起袖子,扯好面罩就直接开始在尸体上查验。
只是她虽有五年从军的经验,但毕竟在验尸上是个外行,看了半晌,她只能道:“确实只有刀伤,但看伤口深度与切割方向,不是自杀。”
钱世文道:“也就是说,讣告所说的畏罪自杀,只是为了结案。”
见她与寻常小姐大有不同,仵作也不好再怠慢,解释道:“厉清是被用刀刺死后,再被抛尸的。死亡时间,应在四日前的戌时。刀刺的很深,力量不小,应是个男人。”
许之脉拧眉,“既然已经查到这般地步,为何讣告不一致?”
仵作噤声不语。
想也知道,肯定是赵骏忙于结案,想制造个惠风和畅的为官之风。
“其他的呢?”许之脉试探性地问,“真正的案发地点,能看出来吗?”
仵作道:“案发地点肯定是看不出来的,这尸体啊,一看就被处理过,而且发现时连凶器都找不到,肯定有人打扫过现场。”他摇头,“你们啊,家肥屋润的公子小姐,何故管这些闲事呢?这世上理不清的事情,岂止这一桩呢?”
“她的尸体被清理过,哪里清理过?”许之脉问。
“什么?”仵作看向她。
许之脉重复道:“你既然看得出是被清理的,是哪里有清理?总不可能,全身上下都有吧?”
似被许之脉凌厉的目光逼得有些招架不住,仵作立马细想道:“指甲缝,嘴巴,鞋子,都异常干净。”顿了顿,他欲言又止,终还是叹了一口气,“这位小姐,你聪慧得很,但有些时候,还是要保护自己。”
知他好意,许之脉笑起来,“我明白,多谢!”
停尸的房门蓦地被撞开,陆陆续续踏进来几个讶异,手上抬着白布盖着的架子,嘴里嚷着,
“来了,又来一具!”
仵作惊讶,“怎么又来一具?!”
“这具来头可不小啊,是钱保山!”
惊得钱世文都有些站不住脚,“堂兄?!”
许之脉三下五除二跑到新运来的尸体前,布盖一掀开。确实是钱保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除了蹊跷可以形容现在的情况,许之脉更担心的是,这相互之间,还有别的关联。
“你个丫头,干什么呢?!”
衙役正要呵斥几句,被仵作打发道:“这二位都是贵人,你们别管了,出去出去!我这马上剖尸,你们要留下来看吗?”
那几位这才作罢,摆了摆手,勾肩搭背地走了出去。
许之脉守着仵作将钱保山的尸体完完整整地查了个遍。
“就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是自然死亡。”仵作道。
“自然?”许之脉看着钱保山的尸体,安详平静,只从看样貌,确实并无异常,“你确认?”
仵作点头,“他并无外伤,也无中毒痕迹,应该是昨日在睡梦中死去的。算是好死了。”
从县衙出来,钱世文道:“钱保山虽是我们堂兄,但走动并不多,且从小就被送去梁国求学,几乎没有什么联系,后来回来了,便自立门户,也算是。”摇头疑惑,“怎么会自然死了?”
“我倒是觉得,他死的太便宜了。”
捕捉到许之脉眼神里透出的凉意,钱世文疑惑,“你认识他?”
“不认识。”许之脉认真道,“我只是想让他死的其中之一个人吧。”
听她这惊世骇俗的发言,钱世文一时说不出话来。
“不过你也听到了,他是自然死亡,和我无关。”许之脉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