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士在精不在多,况且现在已经不是五年前了,我怕大动作会引来三弟和父皇的猜疑。”
看来沈怀信已经没有继续培养死士了,怪不得府内来来回回倒霉的还是自己和春兴,不过这样也好,起码没有更多的受害者。
“怕什么?他们还能杀了你?”
“父皇也许不会,惹急了三弟就不好说了。”
“当初他能出生都是我手下留情,他现在也敢跟你争?”
“母妃,今时不同往日。”
“今时只能是往日,我已决意回宫。”
“母妃...”
“不必再开口了,你知道你劝不住我。”
这是什么宫斗战士...看来宸妃打算回宫帮沈怀信笼络皇帝了。
宸妃的旧事流光有所耳闻。宸妃是当今陛下的第一位妃子,她本是宫中织造署女官,大家都说她是在夺嫡之争中帮了陛下才得以为妃。入宫后,更是顺利为陛下诞下了第一位皇子。只是沈怀信自小体弱,不得已遁入空门寻求庇护。
陛下子嗣不多,因为膝下二皇子和四皇子相继夭折,大皇子也体弱多病,所以宸妃自请离宫居于广济寺为陛下以及皇子祈福。
不过依流光所见,沈怀信并非体弱多病,宸妃也不是信佛的良善之人,此事,怕是另有隐情。
宸妃所说三皇子的出生是她手下留情,难道二皇子的夭折是她所为?
屋内的谈话还在继续,但是宸妃刻意降低了音量,流光只能听见确实有人在说话但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屋内,宸妃接着开口“那些死士,你一定要牢牢的控制住,不能有丝毫心软。那个女人的前车之鉴犹在眼前,她设计支走了所有保护你的死士,要不是你当晚睡得不安稳,察觉到异动,她几乎就得手了。”
“当年是我自大,低估了玉影的狠心,我没想到这个世上真的有连牵丝蛊都奈何不了的人。”
“当年自大的教训你已经吃够了,我不担心你自大,我怕你心软,刚刚那个女死士,你对她不一般。”
“没什么不一般的,她文韬武略算计人心的功夫都很强,是儿子最趁手的刀。刚刚叫她出去,是因为她个性激烈最重自尊,我怕她会出言冒犯母后。”
“连我宫里最下等的奴才都知道不能以下犯上的规矩,她还敢出言冒犯?”
“有本事的人自然有傲气,这没什么,她只要忠于儿子,使出本身为儿子办事,儿子便别无所求。”
“你觉得她真的忠于你?她只是碍于牵丝蛊不得不同你虚与委蛇罢了。那么多年,你竟然都没有真心的收服那些废物,你到底都在做什么?那些人自小讨生活,只要你对她稍微好一点,她就能对你死心塌地言听计从...”
“母妃,你把人想的太简单了。一个玉影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呵,没关系,既然这批养不熟,等我入宫之后你再养一批也就是了。”
*
沈怀信见完宸妃娘娘便打算启程回府,流光则去春日宴替沈怀信整理情报。
春日宴是京城内一处繁华的酒楼,楼高三层,每层檐角皆挂琉璃灯,远处看去,流光溢彩,奢华无比。
一层是普通散客用餐的地方,二层是厢房,专为贵人所设,三层则是舞姬歌姬休憩之所,不对外开放。春日宴在京城名头颇盛,是沈怀信专门设来搜集情报的一处据点。
春日宴中最有名的是其中的绿酒,次之便是歌姬舞姬,一层大堂舞台每日都有歌姬舞姬奏乐舞蹈,青韶是最受欢迎的一位,春日宴中不乏有人为其一舞一掷千金。
流光稍作乔装,戴上面纱斗笠,从春日宴后门进去,直奔三层青韶的房间。
青韶今日没有排舞,房间内一片昏黑,窗纱拉着,佳人显然还在补眠。
反正也不着急,流光没有拉开窗纱,而是划燃火柴,点上一根蜡烛开始翻阅青韶桌上的情报。
情报刚刚书写整理完毕,还没有装订,流光一篇一篇翻阅过,看到熟悉的名字,停顿了一下,细细阅读关于祝斯年的那一页。
四月二十一日,也就是流光执行任务的次日,与三皇子于二层醉花阴宴饮,二人所说何事不可闻,然而相谈甚欢,谈话完毕后找青韶单独献舞。
四月三十日日,沈怀信遇刺前一日,祝斯年又与三皇子宴饮。
哪有那么多顿饭要吃,流光皱眉冷笑,时间这么巧合,是三皇子刻意为之还是正是你所为?
流光又分别翻看了三皇子和沈怀信的记录,沈怀信近日与大皇子党老臣来往颇密,三皇子则是同往常一样,几乎每十日就要做东宴饮一次重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