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找物资的大部队,晚上十二点多的时候才回到小区。
自从雨停之后,天气逐渐变得闷热,苏禾睡觉的时候会将窗户打开透气,上辈子练就对环境的敏感度,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
她听见下面乱糟糟的声音,立马睁开了眼睛。
好奇出了什么事,她走到露台上,看见皮筏艇里,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没一会下面就传来了崩溃的哭声。
苏禾关上门,该来的事情总会来的。
第二天一大早,五楼的男人又来了,他这次拿了一只耳环,表示要多租一天。
苏禾问起了昨晚的事情,他说了前因后果。
原来那个人不是四楼的业主,只是来投靠的亲戚,早上跟着一起去水库那边。
他们去的路上,被一伙人尾随,现在吃的就是命,因为物资的分配,两队人发生了冲突。
男人听进去了苏禾的话,他带了一把防身的刀,这才躲过一劫。
“你今天还要去,不怕危险?”
男人低下头,
“我妈前两天晕倒了,她一直说自己胃口不好,后来我才发现,她把省下来的口粮全部偷偷给了我儿子。”
他红着眼睛,高大的身形有些佝偻。
“我是个男人,我得撑起这个家,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生我的人和我生的人被饿死。”
苏禾没说什么,收了耳环,多租给了他一天。
男人后来又租了两天,期间文景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给自己家里搞了一道和苏禾家差不多的防盗门。
天气很闷,既不下雨,也没有太阳,到处都是积水,腐烂的动物尸体给了病菌绝佳的繁殖环境。
没有干净的水源,本来就没有东西吃的众人身体抵抗力大幅下降,一些大流行病开始传播开来。
最开始的时候,只有一个人肚子疼,随后相同病症的第二个人出现,接着是第三个。
期间有人去过一趟医院,洪灾初期,受伤的人已经挤满了医院,现在更是导致医疗系统瘫痪。
医院下的诊断结果是霍乱,药物紧缺,医生也束手无策。
有些人家里有常备药,吃点抗生素,挺着,而在公共避难所的那些人,只能听天由命。
一个月前,政府决定将全国大部分的武装力量集中在几个一线城市,这就相当于女人生孩子,医生问丈夫保大保小是一样的道理。
在难以抉择的时候,尽量保全大多数人的利益。
上辈子的苏禾还为自己身处A市而沾沾自喜,后来发现,人口越多,可分配资源越少,生存风险更大。
现在市体育场和图书馆这些地方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只有一小队政府工作人员和军队在维持秩序。
人员集中,到处都是呕吐物,那个味道可想而知。
这种环境之下,几乎就是人间炼狱,表面的平静之下酝酿着更大的风暴,为了抢夺物资,还出了人命。
有几个之前离开的业主为了活命,宁愿在楼道里打地铺。
一时之间,排泄物、呕吐物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苏禾不愿意出门,每天待在家追剧。
实在闲着无聊,会从二楼去文景家,三个人凑一块斗地主。
苏禾偶然之间发现,文景家楼上的房间放着成堆的矿泉水,楼下餐厅还放了一个大水箱。
之前买的菜种被他种在快递箱子里,他家二楼的家具全部拆除,装着土豆的袋子整齐摆放在客厅,里面种着土豆和红薯,已经趋近成熟。
红薯的叶茎都可以吃,切成片晾干可以保存很久。
为了保证光照,他还在四周装上了灯管,几个车载蓄电池提供电源。
苏禾经常会想,文景是不是和自己一样,也是一个重生者,什么气象学博士,都只是他的借口。
可她不敢去求证,有些东西就像潘多拉魔盒,你无法承受打开它的结果。
水还是不退,有些人撑过了霍乱,有些人没有,这种天气会招苍蝇,人们只能把尸体运往南山上埋葬。
这样的日子让人绝望。
一天晚上,熟睡中的苏禾听到一阵沙沙的声音,她将手电筒打开,惊得头皮发麻,浑身的鸡皮疙瘩全都竖了起来。
苏禾以最快的速度关上家里所有的窗,楼道里暂时没有进来,她冲到602门口,疯狂敲打着对面的防盗门。
文景急匆匆的打开门,他额头上出了一层汗,只穿了一条内裤,他咽了一口唾沫,
“关上了,全都关上了,你快回家,关好门窗不要出来。”
楼梯间内传来尖叫声,苏禾快速跑回家,在门内转了一圈,出来的时候,手上拿了一把对讲机和一个充电器,塞到文景怀里。
“频道1。”
她快跑回家,将门上的同时,从空间内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