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愣了一下,二楼的窗户被敲了一下,她只迟疑了一秒,走下床,打开了露台的门。
文景站在外面,手里拿了一把扫把,门外的虫子被他扫到一边,露出一平米的空地。
苏禾从旁边拿过喷壶,侧身让他进来,
“把鞋脱了!脏。”
苏禾皱着眉头,她的左手握着匕首,背在身后。
文景笑了笑,歪头往苏禾身后看了一眼,
“别藏了,没用,我要真想对你做什么,你家这门压根拦不住我。”
苏禾瞬间泄了气,她把匕首拿出来,往沙发旁边的小茶几上随手一扔,将手举起来。
“你想干嘛?”
论身手,苏禾远远不是文景的对手,她那两下三脚猫的功夫,也只是能唬得住不懂的人而已。
文景摸了摸鼻尖,问道:
“我可以坐下吗?站着有点累。”
苏禾皱着眉头,拉过旁边的一张纸板,放在地上
“你身上一股虫子味儿,别坐沙发了,我有洁癖。”
文景也没在意,大大咧咧地盘腿坐下,苏禾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这是什么意思?
苏禾手心全是汗,身体不自觉地绷紧,看似平静的两个人之间暗潮涌动。
她打量了文景的位置,往后挪了一步,找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倚在墙上,
这样的动作,能保证她第一时间就能调出空间的东西保命,也能保证文景冲过来的时候,自己有回旋的空间。
文景看着她的动作,默不作声,他挠了挠头,终于开口:
“那个...我,刚才,就那个,打火机,嗯,打火机,你知道吧,就那种仿真的...”
“哈啊!”
苏禾冷不丁的笑出声,她用手捂住嘴巴,清了清嗓子,说道:
“嗯,没事儿,你继续说。”
文景看了她一眼,表情变的非常古怪,随后恍然大悟似的,露出了一个莫名的微笑,
“你果然认的。”
他语气非常肯定,苏禾脑海里警铃大作,笑容僵在脸上,
“你诈我!”
文景屁股动来动去,像是身上有虱子一样,
“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不也套过我的话,你这儿有没有什么风油精啊,刚在门口好像被蚊子咬了。”
苏禾盯着他,这是两辈子以来,让她最有危机感的一次,她没有动作,文景不可能发现她空间的秘密,那他到底是来干嘛的?
文景看了她一眼,又挠了挠脖子,
“你别瞪我了,我们早就上了同一条贼船,现在在别人看来,我们两家就是一个阵营,花露水有没有?止痒膏也行啊。”
苏禾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更何况从始至终,文景他们从来都没对自己有过恶意,想到这,她的心情平复下来。
提着马灯来到了文景身边,只见文景的脖子上起了一个大包,隐隐约约有被挠破的样子。
她走进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手上拿了一双医用手套,还有一个医药箱,
“我先给你打个解毒针,别回头死我家,我还得费劲儿抬你。”
医药箱里有一些注射液,苏禾配了一管药,站在文景面前,居高临下的对他说,
“裤子脱了。”
文景闻言愣了一下,随即脸色通红,
“打其他地方行不行?孤男寡女的...诶诶诶!我脱我脱!”
苏禾还有什么不清楚的,文景这个表现,跟没谈过恋爱的毛头小子有什么区别,她神秘兮兮的笑了声,
“没想到啊,你还是个鸡仔。”
简单消毒后,顺着臀部将药液打进去,
“按着。”
然后自顾自的收拾药箱,她回过头,意味深长的说道:
“你不怕我给你下毒?”
文景将棉签随意擦了擦,拉好裤子,
“对你来说,我活着比死了更有价值不是吗?”
就这么几分钟的功夫,文景觉得自己身上的痒缓解了很多,苏禾坐在一旁的小沙发上,用酒精消了毒,又将手套脱下来放进医药箱。
“说说罢,你来找我干嘛?气象学博士?”
她冷哼一声,
“有木仓的气象学博士?你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文景没有在意苏禾话语里的阴阳怪气,她也不遑多让,只不过文景无意探究。
“我们既然上了同一条船,就没有必要藏着掖着,往后日子长着呢,要是没有最基本的信任,还真就活不下去。”
苏禾撇嘴,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文景见状,继续说道:
“每个人都有秘密,你也看到了,现在世道乱了,人要给自己留点后手,要不然还真活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