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 / 2)

东平郡的降书到达京城,比风谨言一行还要早一些。

梅寺寒拿着看了半晌,才丢在三省一些人眼前,“她为君,我等为臣,君臣之道,几位大人不用我再说,往后那些小看她的话休要再提。”

她的作派已有当年武帝之姿,霸气远胜先皇,亏那些人想得出,她哪是什么带着宠臣去寻欢作乐,她是要在渤海渊身上生生咬下一块肉,有野心,也有谋略,能忍却也够狠。

这一次纡尊降贵西行,看似是她随意之举,怕早已是觊觎了多时。

梅寺寒又指着一本折子与人道,“冯家小子和贺兰彦之也要还朝了,你们好自为之,休再生事端。”

说着,梅寺寒慢慢踱出门去,夕阳已落,余晖尚存,只是与朝阳相比总是少了耀眼光芒。

新人辈出不可逆,她怕也有想要扶植的势力,新老更替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永远不会为了某人停止。

这个女娃娃行事作风倒是有点儿意思,如今,他反倒盼着风谨言归京了。

风谨言出京时是轻便马车,回程却因冯楚粤贺兰彦之二人坚持换了玉辇,六马六驺,她长袖一扫,朱色冕服映着倾泻而下的日光,隐约显出暗色纹理,下着霞影纱裙,美艳绝伦。

车行不远,她便听得外面有乱声,问了才知柳潮安那车的轮毂彻底断了,她沉吟片刻,命人道,“请柳大人上车。”

外面人愣了一下,方回:“陛下,这恐不合规矩。”

“什么规矩?”风谨言嘴角一扬,却满是轻蔑,声不大,却听得外面人心发颤。

规矩?她便是这规矩,她想做的事情,谁人也阻拦不了。

玉色珠帘一晃一晃,好一会儿她才看见那人的一袭暮云灰长袍,衣袂飘飘。

她呆望着他缓缓走近,直至他沉声喊她,“陛下。”这才发觉,她竟一瞬间失了神。

手轻轻一挑珠帘,西风一并卷着珠子,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如钟磬之音,她微微一侧脸,“柳大人,请。”

“谢陛下。”柳潮安上来便在侧边捡了个地方坐下,小心翼翼打量她,只见她脸故意瞥向另一侧,平日里的端庄不见,竟有几分难得的俏皮,眼儿时不时瞥他一眼,却又不想令他发觉。

他唇边的线条一点一点柔化开来,噙着一丝少见的笑意,收回眼,便找话问:“陛下,就这么笃定他不会反悔?”

她自然知道他指的是谁,她挑眉望过去,那人侧脸俊逸,流畅的线条自上至下不多一分,也不少一毫,微光点点打在他鼻尖之上,隐去了锋利的轮廓,众人都说他好看,她却也是第一次这样仔细去瞧。

她眸子里深深浅浅,光影变化了数次,才低下头,手随意抚着流苏柔声细语说:“朕想着,一个为了妻子不远万里,甘愿做任何事的男人,又能坏得到哪里?”

柳潮安不言而笑,笑得好看,却也笑得放肆无理。

她这假话,假的过分,要他如何去信。

风谨言不敢相信,眼前的男人居然在嘲笑她,他竟然敢如此嚣张。

车行缓慢,却见他身子朝后一靠,仰着头,阖目养神道,“陛下倒不如说,陛下在西北南三面屯兵布阵,已形包围之势,若不顺降,倘兵戎相见,也没他的好处。他顺降不过是大势所趋,他堂堂一个郡侯,又能傻的到哪里!”

“你……”心中遽然一震,继而不由自主地一叹,随之喜自心头,遇见一个能洞悉你内心的人有多么难得。

世上的人有那么多 ,又何止千千万,可真能了解的又有几何,知己知己,不过是知道自己之意,而他,居然深知她的心思。

都说东平郡一事是不战而降,两方皆不废一兵一卒,只当是平平顺顺,却不知一国一疆,或战或降,哪里是表面上看的如此波澜无惊。

一网之说,怎可能说服得了一方诸侯,实是唬人的幌子,成与不成,不过都因东边压境的五万亲军。

她为何要亲自西行,想的是,若东平那边有变,东平郡侯就是她的人质,是她的筹码。

如若是他人,上书,再批奏,一来一往,便会错失良机。这当机立断的决定,谁人能替代她?谁又敢自作主张?

当日写在纸上的谋划,风谨言记得清清楚楚。

柳潮安既猜得出,以东平郡侯阅历也未尝不知,你来我往,浮在水面上的是仁义道德,藏于水下的不过是两方军事力量的对抗。

东平郡侯想引水外流,让风谨言替他抵抗外敌,可惜,他虽老谋深算,只是有些事算计过了,便失了先机。

他定不会想到,一个女子会如此这般狠绝。她不要什么蝇头小利,她要整个一口吞下。

北夷虽幅员千里,却一个出入港口皆没有,

东平郡却是渤海渊比邻大海的最大一郡,有船,有海,上可绕过天堑四星岭,直达京中,足足能比陆路快了一倍,往下,玉绍、南旻,皆于环海之中,可攻可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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