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射进的光线,被微微煽动的眼睫毛割成了细小的碎片,最后化成尘埃散去。
袁筠生这节英语课实在是催眠,困意让他溃不成军,心想着就眯会儿眼,没想到就睡着了。不过,他能感受到身旁的存在感...
宋钦媛一急,宛若丧失了行动能力,就只剩傻愣愣的杵在原地。窗帘卷起了层层波浪,教室里还有源源不断的嘈杂声,不知道是谁的专业书被风挑起,紧接着是他们蓦然对上的眼。
他浅浅打了个哈欠,刚要开口,“我是来还...还你外套的”,宋钦媛话语里的微慌让她下意识摸上礼品袋边缘,想着往前推。只要一瞬,她的指尖竟爬上了血色,一道口子明晃晃的就被划开了。
嘶,好晕。比起疼痛更明显的是眩晕,那次事发的的后遗症还有晕血,宋钦媛腿下一颠,撇过眼去挎包里摸纸巾,微微颤抖的手看得袁筠生皱了皱眉。
这姑娘先是惧黑再是夜盲,没想到
这是还晕血吗?他往边上挪了个座位,轻声唤她,“坐。”口子不大,血止得也很快。宋钦媛忍着异样,把沾了血的纸巾再包了一层,握在手中。她忽然觉得袁筠生当时说的没错,自己比老奶奶还能碰瓷,这让她情何以堪。
视线里出现了一枚没有花色的创可贴,手的主人缓缓开口,“上次剩的,你用着先。”声音听上去和那个坐别无二样。好像是会读心,袁筠生没停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没有觉得困扰,懂?”宋钦媛一愣,一愣他好像是第一次说这么多话,二楞被人看破,她眉间的囧字大大的挂着。缓了不久,她才应了个好。
他们之间的关系微妙到了极点,就好像白纸上混乱的线之间的交集。
迷糊间,宋钦媛好像真的听到了雷声,还一阵接一阵的。没想到到楼下,真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落下的水花溅到了她的鞋面上,拦住了她离开的脚步。她掏出手机,点开那个被取得奇奇怪怪的群名,哦,叫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圆圆:江湖救急啊姐妹们,有没有人有空给我来送把伞,我在音乐楼大门口呜呜呜。附上一个耶耶想不开了的表情包,等了一会没人理她。
她抬头望着下不停的雨,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不是刚洗了头发,她真想冲出去,指不定过会雨会更大呢。啊啊,不管了,只可惜她还没跑出屋檐就被人勾着手腕拉了回来,雨点刺激下她警觉的怒视对方,却又因为很像一只炸毛的猫猫,起不到一点威慑力。不是别人,是袁筠生。他猛的放开抓着的手腕,风水轮流转,这回轮到他不好意思了,“那个,我送你吧。”宋钦媛撇到了他手上的伞,好像也不是不行,“嗯。”也不知道怎么就答应了下来,看上去袁筠生是特地借来的伞,她也不好意思拒绝。
雨伞下,是一路的静默。因为伞不大,他们靠的很近,时不时的,宋钦媛的肩头还会蹭上他的大臂。可能是那天气氛正好,两人周围都能冒着粉红泡泡。她有些耐不住,一路上都走的很快。
来到女生宿舍楼下,她谢过袁筠生准备往回走。台阶旁有一片草丛,里面传来了微弱的呜咽声。宋钦媛往那一蹲,偶然发现了一只被石头压着腿的奶猫,因为受了伤不能动弹。她呼吸一紧,连忙拨开石头,抱起那只微微颤抖的小奶猫,是雪白的一小只。猫也不怕生,扑向她的胸口。雨还在下着,抱它去校医室也不方便,还是先抱回宿舍让宿管瞧瞧吧,宋钦媛这样想着站了起来,欲转身往里去。
她的头顶传来一阵阵刺痛,宋钦媛这一撞跟那人撞了个满怀,手的触觉在腰上虚托着。袁筠生的鼻尖猛的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宋钦说惊得往后退着,“冒犯了,不好意思。”他呼吸中有着少见的慌乱,宋钦媛忽的感受到了雨意,原来他刚刚是在帮她挡着屋檐边飞溅的雨点。
宋钦媛清了清嗓子,却好像除了谢谢什么也说不出。
她眼前的男生神经都是紧绷着的,生怕越界一分。那换个角度想,是不是也说明他们不熟。也对,才见过几次啊,宋钦媛的眸子晃了晃,最后还是谢别了他。
雨还在下着,无意间冲淡了很多情愫,洗涤着空气中的错觉。后来的日子,一连几天的天气都很好,他们也没再联系过。
一天傍晚,她的手机响了,没有备注只是一串电话号码。舍友都在,她只好走去阳台上,摁了接通。这通电话是继母打过来的,说实话宋钦媛不是很想接,果不其然这才刚接通,对面就不停,“转专业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继母的语气仿佛这不是在问,而是逼她应下。
宋钦媛握着手机的手抓紧了些,那些回忆又涌上心头。明明是继母却对她特别上心,明摆着也是打上双引号的,她爸和这个女人再婚,后来因为身体原因怀不上小孩,只好把她当亲生的养。高中的时候,这继母就铁了心的觉得搞美术没有前途,但宋钦媛说什么都不能放弃她热爱之事,好不容易还是报上了。没想到上了大学,这女人还一意孤行,屡次三番想她转专业。
宋钦媛觉得她蛮不讲理,奈何还是斗不过,就连她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