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景二十五年夏,南暻皇宫的金色屋顶在月光下闪耀着冷硬的光,远方一阵号角声破空,沉重的铁蹄声和士兵的喧嚣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泛着冷光的刀剑与盔甲反射出令人畏惧的微光,不计其数的士兵在火把的照耀下,犹如一股铁色的洪流,带着一种野性的力量和决绝涌向皇宫。
刀剑相击,火花四溅,哀号遍野,鲜血染红了华丽的地面。
士兵们的喧哗声、刀剑的碰撞声和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残酷而可怕的画面。
昔日无限庄严恢宏的南暻皇宫,此刻变成了充满死亡和血腥的战场。
……
南宫霁晓紧握手中的弓,箭矢闪烁着冷冽的光芒,蓄势待发。
箭头对准的正是前方骑兵的首领,他俊朗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仿佛冰封般冷峻,眼神深邃而坚定,身披的银色盔甲在月光下闪耀着冷光。
霁晓眼神里闪烁着复杂的情绪,试图从他英姿挺拔的身形和冷若玄冰的眼神中找寻出熟悉的痕迹。
只见那人的嘴角开始微微上扬,那双霁晓曾经熟悉无比的双眼,在黑夜中熠熠生辉,那个镌刻在她心底的笑容,时隔四年竟在此刻这般剑拔弩张的状态下重现。
陌生与熟悉的交织在这个笑容中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
天景十八年夏,卿相书院外。
“你这敌国俘虏看什么呢”
“公主也是你配痴心妄想的”
“东凌莽夫竟然也来读书了”
“在南暻还不夹着尾巴低头做人”
......
吵死了,一群欺软怕硬的无能之辈,难得的清闲时光都不得安宁,真想将这些人扔进前方湖中,沉尸湖底,南宫霁晓在心中默默咒骂道。
“走吧,去晚了又要遭学士责怪”
南宫霁晓从秋千上飘然而下,轻盈得如同飘落的雪花,长发在微风中轻轻飘动,与淡淡的秋千痕迹交织在一起。
表情淡漠的她,如同一座千年不化的冰山,清澈而冷峻,静静走来,初夏都浸染了些许凉意。
她似乎永远都保持着那种与世界无关的态度,遗世独立,却又让人移不开眼睛。
轻狂的人群蓦然无声,霁晓的目光扫过,犹如一缕清凉的晨风轻拂面庞,最终停驻在一张俊美的陌生面孔上。
独孤翊诀身着一件藏青色的服装,衣服贴身而飘逸,显得身形有些瘦弱,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
但那却使他溢出一种别样的美,如同初夏的一道风景线,散发出一种清新的气息。
他眼中未有屈辱之色,亦无隐忍之意,反而流露出惊异与不解,甚至还掺带隐隐的沉醉之情。
东凌来的质子吗,和想象相去甚远啊,敌国质子来书院读书就已经够反常了,还偏偏长着这么一张引人注目的脸,看来日后宫里要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晓晓,那我们便一同前往书院吧”
白景尘看着南宫霁晓款款走来,温润如玉的脸上扬起了宠溺的笑意。
他自然地伸出手欲牵起霁晓,然而霁晓却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他笑容中闪过些许失落。
好似十五岁之后,霁晓与他之间便有了些许间隙。
白景尘是南暻大将军白文远之子,白文远是当今皇后,也就是霁晓母亲的兄长,他比霁晓大一岁,二人青梅竹马一同长大。
众人跟随两人身后,漫步于湖上的长廊,遥望对面培养出南暻世世代代文官的卿相书院。
卿相书院是为皇亲国戚和朝廷大臣的子女设立的书院,学生们从十五六岁的少年时期就读到十八岁成年,学习文学史经等文化课程。
学成的学生会按在书院中的表现而因材施教继续培养,直至有能力在朝廷担任一官半职,只是这点仅仅针对男子。
东凌因靠战争维护统治,并不重视文教,历代前往南暻的质子不会特意去书院读书,翊诀是少有的在南暻书院中学习的东凌质子。
书院中占地面积最大的卿相阁为主建筑,共有三层,楼层高低代表了官员的地位。
卿相阁三层皆以庄严的青砖砌成,严肃的风格和古老的气息为其增添了一种压抑感,外部被精心雕刻的木雕和精美的石刻装饰着。
临湖而建的两侧小楼与卿相阁风格迥异,它们分别为文泉阁与藏书阁,木制建筑散发着古典而雅致的气息,同时又不失独特的韵味。
走进文泉阁内部,木制课桌椅透出一种朴素与自然,每个座位上都放置着笔墨纸砚,书香浓郁。
赵学士站在讲坛之前,静静地等待学生们走进阁楼。
“弟子参见学士,愿学识如海,智慧如泉。”学生们齐声作揖行礼。
赵学士颔首回应后便开始今日的授课。
独孤翊诀的眼神如同冷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