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家父子在外许久,心中焦急之下,听到里头传来潋镜略有不稳的声音:“木槿,出去挂上暂不接诊的牌子,再把外头等着的两位请进来。”
声音落下,木槿掀开布帘走出来,对二人比了个请的手势,便去准备牌子了。
乔昱和乔绎连忙走进去,看见乔绾躺在床上,而潋镜正在切脉。
据他二人感觉,这位潋镜大夫似乎有些不对劲。
看见他们进来了,潋镜收回手,看向他们,声音颤抖地询问道:“乔姑娘几时昏迷的?昏迷时可有人在身边?又是何状态?”
听罢,乔绎答:“舍妹是七日前昏迷的。那天绾儿来花园找我,聊着聊着,她说她有些头昏。我当时觉着她大概是伤风了,想着给她找个大夫,就让她先回去歇息了。哪成想,她刚转身,便晕倒在地。”
乔绎担忧地看着妹妹,继续说道:“后来我们请了很多大夫,都说是伤风,加上绾儿打小身子骨就弱,所以一直昏着,只要稍加疗养,就会醒过来。可是,这都七日了……”
余下的话,乔绎不说,潋镜心中也明白。七日未醒,怎么可能只是伤风。
“对了,前三天绾儿还能醒来片刻,到了最近,却是一次都没有醒过来。”乔绎补充道。
通过方才诊脉的情况,加上乔绎的叙述,她了解了乔绾的病情。
“乔将军,乔公子,就目前来看,乔姑娘昏迷不是因为伤风,而是因为中毒。”
中毒?!
这两个字刺进二人心中。
“潋镜大夫,”乔昱不敢置信地问,“你如何确定我家绾儿是中毒?”
“之前给乔姑娘看诊的都是男性医者吧。”见二人点头,潋镜继续说下去,“难怪没发现。来,你们看。在乔小姐后脖颈下两寸的位置有一块红色菱形印子,这应该不是胎记吧。”
她指的是一块长约一寸多的红色印子。
二人摇摇头。
见状,潋镜继续说道:“我方才给乔小姐切脉时发觉,她中的毒是忆梦散。此毒十分罕见,我也只是在一本医术上看过,毒发时头昏目眩,且脉象与伤风极为相似,若是不了解的大夫诊断,极容易误诊为伤风。”
“可有解毒之法?”乔昱现在不想管是不是误诊,只想救女儿。
“有,书中记载了解毒之法。不过中过此毒的四十三人,但只有一人活了下来。而且时间不多了。”潋镜看着他们,道出一个残酷的真相,“忆梦散毒发时间是最后一次苏醒后昏迷的那个时间点之后的第九天,也就是五天后。”
“五天,不还有时间吗?”乔绎奇怪地看着她,似乎想明白什么,对她说:“是不是缺少什么药材?我们马上去找。”
“我现在这儿缺两味药材,其中一个是玉烛仙,不过两日之后便会有人送过来,这倒不用担心。最重要的是缺少一味药引,名唤白浮,生长在淼渺的镜屏湖。”
北方大片荒漠,几个强大的部族聚集,依靠靠近大魏的最大的湖——镜屏湖而建立起一个部落,名为淼渺。
而岐桐城在大魏国东边,与镜屏湖相隔数千里,从镜屏湖到岐桐城少说一个月,更别提要去镜屏湖取药了。
听了这话后,乔家父子二人脸色惨白。哪怕绝世的轻功,天下第一的宝马,也不可能在五天内,一来一回往返于镜屏湖和岐桐城之间。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乔昱声音嘶哑地问。
“潋镜医术浅薄,只知这么一个法子。”她有些忧心,“这样,我先用药看能不能延缓毒性发作,再查查有没有能替代白浮的药物。乔将军在城中及附近城池发布消息寻找白浮,数量不用多,一个就行。”
乔昱和乔绎明白,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绾儿的命,便全系在潋镜大夫身上了。”乔绎对她作了个揖。
“医者分内之事罢了。”潋镜轻轻点头。
送走乔家父子后,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手。
三年了,她隐忍暗查了这么久,什么都没有查到,那伙人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可如今,线索直愣愣地摆到她面前来,她又如何冷静。
此事太过蹊跷,她明白很有可能是陷阱。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总归要查下去,陷阱总好过毫无线索。
三日后,城北镇远将军府,本应是热闹不凡的,可因为乔家小姐的病情,来往的人行色匆匆。
一玄衣男子抱着一把剑,就站定在府前。
这男子的相貌不能说多么惊为天人,但其人气宇轩昂,双唇微抿,许是常年行走在外,不像寻常公子哥儿一般,皮肤有些被晒黑,但看得出是刀刻斧凿的好模样。只是左手缠着纱布,似是受了伤。
他手上拿着一把黑剑看不出是何人所铸,只从模样看,剑长约摸着两尺多,比寻常的剑要短些,剑身无其他纹饰,极为普通,乍一看,就像一些铁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