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闺秀不知市场,最是可欺好骗。忙说:“公子,实在不凑巧,里面没了位置,要不您看······”说着,双手搓着,示意她需要打点一二。
裘红绸看着店小二贼溜溜的眼睛,心里说不出厌恶,她本不在意这点打赏的钱,但见他打着小算盘,故意欺瞒自己,心里不悦已极。她指着门口的两个空桌冷笑道:“这里不是空位是什么?怎么端得认为我好欺好骗吗?”
店小二嘴里分辩着,“公子你有所不知,这里是客人留桌,须得提前空好位置出来。”
“少骗人,把你们管事的叫出来,咱们理论理论。”
店小二见敲诈不成,也不再装,脸子一甩,嘲讽道:“我也是为了客人您考虑,若是没钱还往里头闯,小心被打出来。”说完回身就往里走,给裘红绸气得脸色煞白。
正是这个当口,忽有一骑如疾风而来,随后伴着马儿一声震耳的嘶鸣,那人已经勒马门前。刚进门的店小二一惊,忙扭身回来,只见这人一身朴素青衣,头戴竹叶棕丝斗笠,腰身纤细、胸脯隆起,虽看不清面目,身材却好看得紧。
店小二只得再迎出来。
此时,那人已下马,一句话也不说,将马绳扔给店小二,提步就要进门。
那店小二刚在裘红绸这里吃了闭门羹,心情正老大的不爽,这会儿见来人气势汹汹,却又衣着朴素,全身上下没一处贵重之物,心里骂一句娘,便忙上前拦住,“这位女侠,近期正值武林盛会,楼内已没位置了,要不您看是不是再找别家?”
这人头上带着斗笠面纱,看不清楚脸上表情,也不知她听清没有。正当店小二等得不耐烦再要警告之时,一条马鞭“腾”地一下,不知何起,直接在店小二脸上开一道深红的印子。
“你!”店小二捂着一侧脸颊,哭道:“你怎么无故打人呢。”
那人依旧没说话。却是裘红绸在旁拍手笑道:“打得好,让你这狗东西见人下菜碟。”
店小二受辱,嘴里骂骂咧咧“你等着”,然后回身跑回店内。不一会,摘星楼里管事的和一众打手都走了出来,在店小二的指示下,来势汹汹。
那管事的皮笑肉不笑地刚要开口,忽见两锭金子在眼前直放光芒。听得裘红绸道:“店家开门做生意,最重要的是和气。这点钱不多,你看着给我们二人找个位置,如何?”
那管事虽见人无数,此时突然看到两锭金子在眼前,还是瞪大双眼,嘴里结巴道:“这······位······公子,您说得太对了,开店做生意最重要就是和气。”话音刚落,转身向着店小二脸上左右开弓,只听得“啪、啪”两声巨响,店小二的脸颊就肿了起来。之后,管事又朝着另外一位年纪大些的伙计使眼色,朝着裘红绸谄笑道:“店里还有许多位置,楼上还有包间,您二位不嫌弃,里面请。”
那位挨了打的那位店小二,也不敢再闹,朝着自己脸颊上狠狠地扇着,嘴里直道歉。
裘红绸也不理会,进店坐定后,吩咐几样酒菜,便用她的两只美目乱看,惹得周围座位上的男人更是侧目。
“你叫什么名字?对了,我叫裘红绸。你头上带着斗笠,难道不热吗?怎么进店里也不摘了?”裘红绸托腮连珠炮似的问那女子。
那女子迟疑一下,也没有说自己的名字,只是将斗笠上提,缓慢地摘了下来······略微发黄的皮肤,微微褶皱的脸颊,渐白的发丝,只有她眼睛,亮若繁星,但整体上看过去,好像宝石掉入泥潭。
唉,岁月不等人。若此女年轻时,指不定是如何的倾城之貌。裘红绸心里感叹着。她本来满腹期待,觉得此女子见金银而不动声色,见不平而拔刀即起;且她身材曼妙,定是个性独特的绝代美人。虽不见得比自己更漂亮吧,也一定差不到哪里。岂知她摘下斗笠,却是一位神色木然的半老徐娘,真真令人扫兴。
那女子也不理会裘红绸脸上明显的失望神情,自顾自喝着茶,心不在焉的向着窗外望去。裘红绸待要找点话题聊一聊,见那女子无意,也就吐吐舌头,各自发呆去了。
这个时候,门口又传来了一阵骚动,却是一个头发自来卷,脸上肥嘟嘟的男人,带着一众家丁走进来,挥手赶走了临窗最好位置的客人。等到他坐下,脖子上三层肉来回地扭动,两只胳膊与两条腿肥腻地往前伸着,随即一股酸叽叽的汗臭味来袭,直侵犯到“方圆十里”的客人。然而,就他这么个长相,偏爱穿红挂绿,走起路来一座山,好似肥猪过年穿新衣。
“哎呀,恶心死了。”裘红绸吐出来这么一句,忙将目光收了回来,浑身哆嗦了一下,直泛起鸡皮疙瘩。然而,不妙的是,那肥男及其随从也听到她的“感叹”,全都向她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