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后，容夏特意挑了个后座，靠着窗，就挨着盛觉的座位，只不过是斜后方。这个位子能清晰地看见男生的举动、神情，不像坐在正后面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
她刚坐下，身旁的座椅面料塌陷，多出一个身影。容夏不免有些好奇，便抬头看去，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
容夏：“？”
容夏：“你怎么坐这儿来了？”
重点是他坐这里她还怎么看盛觉啊！
“因为我只和你熟啊。”男生往前倾身，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她。
容夏只能默默接受。
今天出了太阳，温度不会太低，再加上车里有些闷，容夏索性将车窗拉出一条小缝透透气。
风轻轻吹起她的发丝。侧过头，发现程钦盛在盯着自己。
他的眼型狭长，眼尾向内折，唇角又天生平直，不笑的时候会给人一种压迫感。
容夏被他看的有些发怵，小声道：“你能别盯着我看吗？”
“我有点……害怕。”
程钦盛听罢收回了视线，低眸道：“抱歉。”
“我刚刚在发呆，没注意。对不起啊。”
他虽是这么说的，但容夏能感觉到，他刚才的样子，绝不是在出神。
他的眼神太过明亮，分明是想把她盯个透彻。
而且最近，程钦盛好像很少笑了……
路程漫长，车里大部分人都合上眼休息了，容夏还没觉得困，便掏出稿子默背。
虽是在背书，可她大半的心思都记挂在斜前方的男生上，隐约听着他们的对话。
他们高一好像是一个班的。前面都在讲什么班级的趣事和最近的成绩，到后面同行的男生问及有什么情况时，他弯眸笑了笑，却不说话。
男生一下激动起来：“真有了？我之前听说的时候还以为他们在造谣。”
他说着说着还感慨一声：“没想到你竟然也会谈恋爱。当初那么多好看的妹子追你，你连理都不带理一下的……那你女朋友得长的有多好看才能让你跌进爱情的泥潭？”
少年笑意未减：“她不一样。”
男生聊天的声音在她耳里逐渐变得虚幻。到最后，只剩下他满眼笑意地说着“她不一样”。
他笑得那么好看，像银河里缀满了繁星，亮眼无比。
疼痛感自心脏蔓延开，呼吸被溺在水里般。
唇色陡然发白。
一旁的程钦盛发现了她的异状，放下手中的资料，贴近她关心道：“你怎么了？难受？”
容夏缓了缓，摇头说：“没事，就是有点晕车，过会儿就好了。”
程钦盛觉得这样不行：“要不叫暇姐过来看看？”
容夏有些无奈：“林老师又不是医生，叫她过来干什么？”似是觉得有些好笑，她眸里带了些零碎的笑意，脸色比之前好了不少 。
“就不要打扰她了。”
程钦盛这才妥协：“行吧。”
大巴车开了三个多钟头才到目的地。下车的时候，程钦盛特意观察了一下容夏的脸色。
比刚才在车上红润多了。
程钦盛相信她真的是晕车了。
他安下心，拎着她的包下车，慢步走在容夏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