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课，老师顶着一头地中海发型，滔滔不绝且声情并茂地讲着书上难啃的知识点，讲台之下，一群学生睡的东倒西歪。他眼睛一瞥，好不容易抓到一个没睡的，视线也没在黑板上，而是盯着窗外发呆。
他顿时怒从心起，抬手指着那个学生。
“你，对，就是你，站起来。这题你来回答一下。”
程钦盛收回视线，在一大帮被惊醒学生的目光中站了起来。
物理老师刚好转过身，对上他的视线，霎时满脸黑线。
你小子！干嘛转头！我都没认出来！
他捂住心口，也不在乎被一群学生围观了，连忙冲他挥手。
“快，快，快坐下！”
等程钦盛坐下后，他呼出一口气，捂着心口的手也放了下来。
嘶，好险！！！
随后又换上一副微笑：“来，同学们，我们继续……”
程钦盛嫌这节课简单又无聊，坐下后依旧看着窗外，转着笔。
此时已是五月，过往的飞雀都带着初夏的气息，轻巧立在枝上。新生的绿叶尚稚嫩，似乎不懂怎样为它遮掩炙热的阳光，风一吹过，就傻乎乎地跟着东倒西歪。
它没能留住飞雀的驻足，只是一展翅膀，便徐徐飞走了，只余留一句清脆鸟鸣声给它解迷。
它或许一辈子都解不出这个谜语。
“叮铃——”下课铃声响起，他还是这样盯着窗外，手上动作没停。
过道上，一个女生慢吞吞地走进窗，往里看了许久，似在找人。她手上还拿着本习题，面容白皙，两只眸清澈透亮。
她的长相不算惊艳，可不知怎的，程钦盛却移不开目光。
似是注意到他的目光，女生投过一瞥，抿唇冲他笑了下。
他的心脏在刹那间跳得飞快。
程钦盛不自在地别过视线，可一次比一次快的心脏，在提醒他方才的奇异感觉，无法遗忘。
他缓慢低下头，耳根浮上可疑的红色。
“疯了吧？”
他低声质问自己。
可目光不受控制，飞奔向走廊，在人群中精确无比地找到了她。她捧着本书，询问问题时眉眼低垂，专注地盯着题目，待问题解决，会轻声道谢，随后再慢吞吞地从他的视线消失。
程钦盛目送他离去，随即闭上眼，抬手附上心脏处。
那里依旧跳动不止，一声声急促如鼓声，在耳膜里被放大了数百倍。
他在为方才的悸动，心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