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橘利佳仍然是那个会将篮球与未来划等号的高中生。
盘腿坐在篮球场的中心,两手盘着最后那颗还没有收进筐里的篮球,风间走之前连连警告了三次,说她要是敢继续加训就烧了更衣室里放着的泽北海报跟杂志切页,本来想着跟她们一起走的,但不知道怎么就是觉得走早了心里不舒坦,宁可是坐在这儿等到天黑。
从男排的体育馆前走过时风间特地趴在门边上对着站在角落里的木叶勾了勾手指,疑惑地转身凑过来,木叶听到风间小声在自己耳边说:“别说兄弟不罩着你,今天记得送那家伙回家。”
等他这里训练结束时天已经差不多全黑了,本来想着什么都不理就直接回去的,最后还是没能狠下心,什么时候能真的不在意橘利佳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话他可能也就成熟了。
躺在球场上看着头顶的灯,单手把球抛上半空又接住,每次落下来的时候都时刚好用手指停住,让球和掌心间留出了空隙,就和平时持球的动作一样。
就这么看着她这样熟练地彷佛球和手上连着一条线一般地玩着篮球,排球也会有类似的训练,但是他知道橘只是单纯地因为不玩球就感觉别扭而已,这个人是从来都静不下来的。只有很少的时候,木叶会去思索排球和篮球之间的差别,然后又同时觉得思索这个问题的自己很无聊,还是说他只是在考虑怎么接近橘而已,其实不管是哪个都挺无聊的。
鼻子一痒,突然打了个喷嚏,分了个神球没拿住,橘反应特别迅速地把头让开去,球掉在地上弹了几下便滚到了木叶脚下,翻身爬起来看到了木叶,她笑了一下做出了接球的准备:“Come on!”
弯腰两手将球捡起抛过去,说实话木叶也试过想像她那样一只手就能把地上的篮球抓起来,当然,橘利佳怎么可能没有教他呢,结果她又是个不爱解释太多的人,单单演示了两遍罢了便说:“秋纪你的手指比我长一定能做到的。”
结果后来发现不管用什么方式都不可能做到之后就放弃了。
单手就接住了这个略微高传了的球,橘挑了挑眉将球投进了不远处的筐子里,回头看向他露出了一个“我很厉害吧”的表情,就算她平时也喜欢笑但现在的频率确实有些不寻常,向她走近时才闻到了止痛剂的味道,贴在脚踝上的胶布被袜子遮住了一半。
等着她把体育馆的门锁上,跛着脚下台阶时木叶主动地向她伸出了手:“能不能走?”
没等到对方给自己回音,他就已经拉住了她的手绕过自己的肩膀,然后为了扶稳她便将另一只手放在她的腰上,尽量地让她把更多的重量负担都压在他的身上。
这样的走路姿势也不是第一次,橘利佳却觉得有些怪怪的,可能是因为以前都是自己很自然地主动去揽木叶的肩膀,而今天却是因为走路不太方便所以被动地依赖着他,贴着腰部的手心有些烫,身上的队服不是很厚,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手指是用了力的,偏头看了木叶一眼,她问:“其实我是不是给挺多人添了麻烦的?”
“嗯?”对上她的眼睛,用一个皱眉的动作表示了你在说什么屁话以后出声回答,“你自己也知道啊。”
“明明还穿着四号球衣呢,”橘又笑了一下,“一点都不像个队长嘛。”
木叶停下脚步将手收回来,在两个人之间拉开了距离,接着很是不留情地捏住她的脸向两边拉,一直到她叫痛都不松开,他说:“如果不是你的话又可以是谁?”
橘眨了眨自己瞪大的眼睛,表情变得有些呆呆的,然后摇了摇头艰难回道:“唔吱道。”
“所以穿着四号球衣是你又如何了?”木叶继续反问,“被停训又如何了?你和西田学姐发过誓的吧,会一直赢下去,会拿冠军。”
“我想拿冠军,”站在原地揉了揉被捏的脸,她终于是发自内心坦然地笑了,“想给学姐看到枭谷捧杯的样子。”
她总是这样的,木叶秋纪知道橘利佳总是会因为很多看起来无关紧要的小事而突然消沉,所以越是消沉就越是喜欢找其他的事情把消沉的事情盖过去,比如说忘我地训练加上蠢兮兮的傻笑,实际上她没有比任何人更强大,也没有比任何人更不容易被击垮,她最多就是比其他人稍微擅长给自己找到一个所谓的逃避出口而已。
这种时候不管她也可以,因为每次橘在找到逃避出口之后仅仅会停留一阵子,很快又会回到战场上来。
可是,木叶就是做不到,他做不到在看见她失落的时候什么反应都没有。
于是他上前一步右手抚上面前人的后颈,手指摸过短发将她拥进怀里。这几乎是在脑海里设想过无数次的动作,原来三厘米的身高差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的夸张,察觉到她稍微一愣,但是却没有立刻推开自己,嘴角慢慢地勾出一个弧度,他轻声地在她的耳边说:“何况添再多的麻烦我也不觉得是真的麻烦,所以继续也没关系。”
——如果是你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