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次看的《存在与时间》。
“谢谢你,黎渡同学,”井婴叫住他,往女生宿舍楼指了指,“我先回宿舍了,谢谢你。”
黎渡停在原地,像是没听到她的声音,眼神有些空洞,而后井婴又说了一次“谢谢”,他才点了点头。
井婴回到宿舍,打开自己的小风扇吹着自己的脸,发现自己的室友们都还没来,便拿出手机给陶贞打电话。
她真想报警把井达抓起来,他一直守在她学校外面也不是个办法。
井婴等了很久,陶贞那边都没接通电话,井婴的心脏越跳越快,生怕陶贞出了什么事。
直到第五通电话,陶贞才接通,陶贞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刚睡醒,“婴婴,怎么了?”
井婴听到陶贞的声音才算松了一口气,随即给陶贞说道:“妈妈,爸爸一直守在我学校门口,怎么办?”
“什么?”陶贞不可置信,“婴婴不要担心,我会解决的。”
井婴叹了口气,试探地询问陶贞的意见,“妈妈,要不我们报警吧?”
“不行!”陶贞拒绝得很干脆,语气变得严厉起来:“你难道想我们家的破事闹得全南城都知道吗?”
“不是的,妈妈……”
陶贞一声怒喝,井婴忍不住落下泪来。
止不住的泪珠从眼角滑落,她明明不想哭的,在心里也是这么告诉自己的,可当陶贞的语气重一些,井婴总是忍不住。
“我只是,我只是不想爸爸他……”
井婴的话没说完,就被陶贞打断:“好了,你别告诉别人,这件事我来解决,你好好去上你的课,知道了吗?”
井婴没有回应陶贞,挂断了电话。
井婴趴在自己的桌上哭个不停,反正没有人在她身边,她可以尽情发泄自己的情绪。
她想不明白,如果是早点报警,让警察介入来处理这些事情,会不会简单很多?他们也不至于日日夜夜生活在无限的恐惧之中。
井婴哭得累了,嗓子也哑了,鼻子也不能呼吸,微张着嘴来喘气,嘴唇干涩得贴在牙龈上。
她正抽出一张纸给自己擦泪,但井婴没想到,年诗琪悄无声息地站在她的旁边,递了一张纸来。
“琪琪……”井婴声音委屈。
年诗琪将井婴搂在自己怀里,拍着她的背,安抚着:“不哭了,乖,那是他们的事,不关你的事。”
井婴点了点头,擦干了脸上的泪,还去洗了把脸,将汗水和泪水都冲刷干净,睫毛沾湿了,眼尾睫毛上下交错。
井婴站起身来,突然一阵眩晕,还好年诗琪扶住了她:“怎么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井婴抓着年诗琪的小臂,换了换,清醒了些:“没什么,就是突然站起来有些晕。”
年诗琪摸了摸她的脸颊,有些烫烫的,“是不是发烧了?”
“没有吧?可能就是今天太热了,有些中暑。”井婴翻找自己的小药箱,拿出一瓶褐色解暑药,晃了两下,一饮而尽。
“真没事?”年诗琪一脸苦涩地看着井婴喝那个药。
解暑药苦得要命,井婴一口喝完,只是喝了口水漱漱口,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哭过之后,井婴觉得好受了不少,不然心口老是像堵着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
井婴收拾着自己的东西,换了套校服。
年诗琪也换上校服,收拾着书包,“我刚刚进学校的时候见到井叔了,他还问我你在没在学校。”
“琪琪……”井婴突然紧张,她恐惧独自面对井达。
年诗琪走近,抱了抱井婴,安抚她:“不要担心,我说我不知道。你放心,他进不来学校的。”
井婴略微点点头,还好平日里井达根本不关心她的学习,他只知道井婴在哪个学校,却不知道她的班主任和班级,所以根本进不来学校。
但井婴怕的就是,井达在学校门口撒泼发疯。
井婴本想着在他发疯之前,就报警把他抓走的,但陶贞不让,井婴也束手无策。
况且,这一次两人吵架,井婴都不知道原因。不过有没有原因都无所谓,之前井达和陶贞甚至会因为找不到遥控器而大打出手。
井婴无时无刻不觉得恐惧、窒息,但陶贞对井婴很好,除了在学业上对井婴要求很高之外,陶贞无时无刻不护着井婴。
同样,井婴也是偏向陶贞的,谁会怜惜一个情绪不稳定的暴力狂?
井婴怕惨了他,每每回想起那个家,回想起井达,浮现在井婴脑中的都是井达挥向她和陶贞的巴掌,甚至会提着刀威胁她。
井婴没有见过这样的父亲,他根本不配被称为父亲。
“井婴,不要害怕,在学校我会保护你的!”年诗琪拍怕她的肩,鼓励着她。
井婴坚定地点点头,她不能害怕,她越是害怕,井达内心越会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