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一声高昂的马鸣蓦地划破寂夜,然后响起一个猛哼声,一个人影从马背上颓然倒下,再也没能站起。
从一旁的树林中窜出两个人影,在倒下的那人胸口中摸了摸,便掏出一个密函,上写:粮草被调,速查清,择海运,务必快!
“他竟然看出粮草被掉包?”身穿玄青色衣衫的人道,“所幸咱们俩赶的及时,截住了情报。”
另一人穿着夜行衣,且蒙着面但听声音应是个女人,“那是主公英明,为保万无一失,特派我在此守候。”她瞪了对面男人一眼,“可你怎么会来?”
男人阴恻恻一笑,“当然是来监视你,”她当即否认,“不可能!”
“信不信由你,”他一脸无赖的样子,让女人觉得甚是恶心,“少拿主公压我,我不吃这一套。”说着手上暗器已迅猛飞出,打在了一旁的树上,他这才恢复了正常语气道:“还是想想该怎么应对顾士谦吧,他没那么好戏弄。”
女子思索着,“主公并未有下一步的动作,表明粮草一直未送到,但为了以防万一,你还是去阳子关守着见机行事。”
幽州落华山下刀剑如林,横尸数千,纷纷陈列于血染的烽烟之中。
敌军主将望着目光赤红犹如染血的黑甲将军放声大笑道:“堂堂左丞,赫赫温相,想不到有朝一日也会因粮草枯竭而败于我手!”
“你还不配,”温之言手中玄光剑猛荡出凛凛寒芒,刺得敌方主将于剑风中步步后退。
他脚步前踏落在一马背上,黑绫战袍下猎猎苍鹰展翅飞翔,“即便今日我身死,也不会让你军一人踏入我大成一步!”
残阳如血,落日的余晖倾洒在温之言上,他面容坚毅冷肃,话语铿锵有力,彰显出凌厉非凡的峥嵘之色。
在战鼓擂动,厮杀呼喝声间,敌方三千骑兵已快速在山口两列交错站立。
弓弦满张后,锐利尖啸声便飞跃而出,霎时箭飞如雨,闷声刺入无数将士的血肉之中。
看着不断落马而下的将士,温之言胸中的怒火腾腾而烧,手臂一振下玄光剑向前飞去,直接贯穿了数人胸腹,那些溅在脸上的血迹密麻麻全闪着疯狂杀戮的残光。
温之言左肩和胸口都已中箭,但因杀红了眼,所以什么痛感都感觉不到。
他从马背上飞跃而下,红光一闪,已尽数斩杀多人,然而在敌方阵营,一支暗箭已在悄然瞄准其胸口。
“唰!”
萧统的一声小心还未喊出,便朝温之言扑去,他则被暗箭贯穿了整个胸口,所思所言都在看向温之言的那一眼中明了。
温之言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他将萧统的尸体缓缓放下,眼中闪动着坚毅的目光,一字一句对着身后的将士道:“大成子民在后,为保大成天下,必要做好决一死战的准备,我军哪怕只剩一人,也绝不退后!”
虽然士气空前高涨,但敌我悬殊,终是寡不敌众,温之言在斩杀麻木之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幻觉,竟然看到了不远处闪动着黑色旌旗的军队。
这一场大战伤亡惨重,幽州二十万守军到最后只剩不到十万人,温之言所率领的十万战士折损近乎过半,其中更是损失了十几位副将、守将和参军。
所幸甘州宁王及时赶来救援,才保住了幽州也保住了大成!
一日后,顾士谦押运的粮草才抵达幽州,他一出现便被城防营拿下,其副将在反抗时被当场击杀,其余人等则跟顾士谦一并关进了牢房,等候处置。
延误粮草致使幽州一战损失惨重的消息一传回邺城,便引起了轩然大波,皇帝在震怒下立马下召,命温之言率军班师回朝时将顾士谦和一干人等押解入京,并会同三法司使审理此案,决不姑息任何一人。
大军于十月七日起程,五日后在临安府修整,待补齐粮草后再行出发。
顾士谦等人则被关在临安府专门用来关押犯了重大刑罚的黑水狱中,若无温之言的令牌,闲杂人等皆不能进行探视。
临安府街道上行人熙攘,小斯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正是夜市最热闹的时候。
采芳楼依靠湘江之畔,风灯高悬,楼阁静雅,深得达官显贵们喜爱,同时也是名居雅士们吟诗作对的不二场所。
然而,当一道鲜血将寂寥的黑夜划破时,留给人们的只有怆惶逃离和惊恐的叫喊,其余什么都不剩。
江畔的一条孤舟上,一个人影在听到采芳楼上的第一声尖叫时就目不转睛的盯着上上下下看了好几眼,像是在找寻什么。
突然,人影脚步轻点,在江面上几个腾跃,身形便稳稳当当的飞上了采芳阁二楼。
浓烈的血腥味瞬间袭来,让此人下意识闭了一口气,等再仔细查看时,才发觉八具尸体,都是一剑封喉。
“你是何人?”一位身着官服打扮的人突然出现问,“为何会在此?”
待此人转过身来,才看清原来是个穿着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