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一个阉人宦贼骂得周总管笑不改色,当日就被他贬去了隶州守黄土。
朝堂之上人心攒动低声交头接耳,周观源笑眯眯地一甩佛尘,看向户部尚书陈褚:“陈大人,天祥宫修建一事账本已清算月余,如今可有何结果了?”
陈褚的脸绷得紧,道:“宫殿修建一事所牵扯工事浩大,非能朝令夕成,且如今国库不丰粮草未入,不得心急。”
“哦,工事浩大。”周观源笑了,“看来户部人手不足,如此,咱家便派內侍监的人去协助陈大人罢。”
他话一落,陈褚的神色顿时难看起来,他攥着笏板将后槽牙咬了又咬,终于说:“多谢周总管。”
周观源满意地颔首,又看向工部尚书,对方立即紧张道:“周总管放心!营造司工匠已备好,但等户部清算完毕便动工!”
宦贼走狗!
朝堂众人愤愤侧目,工部尚书尴尬地擦了把汗。
周观源并未在意,便笑盈盈地看向孟国公:“如此,其余大人若无其他事,今日早朝便到此?”
“且慢。”王靖缓慢开口。
他抬起头,直视周观源的眼睛:“周总管,可否告知陛下的身子近日如何?我等日日等在殿外都未能得见,实是担心。”
周观源便叹口气:“太医院正精心诊治,上头的册子您是看过的。太医署管说陛下为国为民殚精竭力,病去如抽丝,恐怕还需得一段时日才能转醒了。”
他顿了顿,又似笑非笑:“不过现今帝后已立冲喜事成,待天祥宫修整完毕,陛下自会得上天庇佑。”
“国不可一日无君。”王靖便颔首,扬手恭握笏板道:“既然太子未立,我等上求帝后听政。”
殿堂上忽的寂静许久,赵太师苍老的身形缓慢出立,言语缓慢:“我朝自立至今,确有晋光帝贤忠太皇太后曾于太子年幼时垂帘听政,治下国泰民安广为佳话。当今之际陛下病体未愈,臣便同为上求,帝后垂帘听政。”
有大臣急忙想要上前,却瞥见孟国公隐晦的制止,心一动。
“臣等上求!帝后听政——”
朝堂之下,跪了大半官员,声声淳厚督催。
秋日带了冷意的风从殿堂之外灌入,将周观源的长发衣摆吹得向后翻飞。
他眯起眼来,好半晌才一字一句低声重复:“……帝后听政。”
他笑了:“好啊,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