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中)(1 / 3)

“可懂了?”梁琮指着书上那句“人之视己,如见其肺肝然,则何益矣。此谓诚于中,形于外,故君子必慎其独也”问道。烛光映到脸上,如玉生温,比平日多了几分柔和。

符婉儿听着隔壁姜妙仪与姜老太太说笑,满心羡慕,哪里学得进去?不过随口敷衍,“懂了懂了。”还颠头播脑地极力证明自己是真的懂了,希望他能早早放过自己。

梁琮脸色微沉,“那你复述一遍我方才的讲解。”符婉儿傻眼,吞吞吐吐半晌,“额,就是,就是说身为君子要敢于袒露本性,忠诚于自己的内心,哪怕是一人独处,也要表里一致。”她搜肠刮肚地想了这些,虽然不一定完全吻合梁琮的解读,但应当也是无甚错处。

“硬背下来有何用?”梁琮俊面生怒,心头既是懊恼又感挫败,“你若真懂了这句话,现在就不该拿副假认真的模样骗人!”

符婉儿顶嘴道:“你既嫌我不够认真,那便别认真教我,两个都轻省了。”

梁琮一时气结,他虽不喜符婉儿为人,更恨受二人婚约约束,但自小习文学武,凡能有所得之处无不用心尽力,唯恐虚度时光。正因明白人生浅薄而真理难得,对自己严苛要求,为别人传道解惑也是竭尽所能,不可不谓真心热诚。而符婉儿三心二意的态度着实令他气恼,几番想要疾言厉色地批评,对着那张孱弱稚嫩的脸,最终也只骂出一句,“孺子不可教也。”愤愤而去。

看着他怒气冲冲的背影,符婉儿竟生出点悔意,至少在读书这件事上,梁琮从不作伪。

灰溜溜地跟出去,见梁琮正向姜老太太行礼告退。姜老太太再三挽留不住,也就随他去了。梁琮转过身,看见一旁略显无措的符婉儿,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头也不回地走了。

姜老太太皱眉道:“好端端又闹的什么别扭?平日对谁都是和颜悦色,怎么遇上琮哥儿那样知礼的孩子,反倒使性谤气起来。”

一直在看戏的姜妙仪轻哼一声,“不识好歹。”

符婉儿瞟了眼窗外,梁琮已快要走到门口,急道:“婉儿出去送送予珹哥哥。”提起裙子小跑追出去,喊道:“留步,留步。”

“你还想如何?”梁琮冷冷道:“倘若实在不想让我教你,大可向姜老太太禀明心意,趁早甩脱我罢了!”

符婉儿忙不迭摇头,“不,你误会了。”上前老老实实行了个礼,“我是来同你道歉的。我这人天生愚笨,不喜诗词文章,书本子啃得费力,心里积了些闲气,倒往你身上胡乱撒了。你好心帮我,是我没做好学生,也没做好人。”

这一番话尚算诚恳,梁琮慢慢消了气,“读书使人明理,你读得不顺畅自然不喜,待你体会了其中真意,也就喜欢了。”

符婉儿却说:“人生际遇各不相同,世间也不止那一种书,我又何必强求专研。我不是你,即便托生男儿,也未必要走上仕宦经纶之路。”

梁琮心头微动,追问:“如你所说,你已能识字辨是非,这些基底尽够图存于世了,那对着不喜欢的东西,又何故装出一副求知的态度?”

“受外祖母垂爱,不敢叫她老人家失望。”符婉儿说。

到底小孩心性。梁琮先是觉得可笑,再想又觉得,某些事上自己和她好像也差不到哪儿去,沉默半晌道:“不管你要走哪条路,都是你自个儿的路,再至亲至爱,也不该妄加奢望于你,而你又何苦自画樊笼。”

符婉儿愣在原地。

是这样吗?

这一世,她总想着要外祖母好,要姜家好,要弥补上辈子所有的亏欠与遗憾。

那她自己,又当如何呢?

心不在焉地回到房中,姜老太太瞟来一眼,见小丫头脸色忽喜忽悲,别是吵得更厉害了。予珹那孩子主意极大,真计较起来,哪儿是这丫头说的过的,万一想左儿了,越发思重。

招手将外孙女唤到身边,抚背道:“你不一直念叨你十舅舅吗,刚派人来传话了,说是晚些能过来。”

符婉儿果然欢喜,拍手道:“那可好。”

姜老太太会心一笑。

炕桌另一边的姜妙仪见此撇了撇嘴,心道:“妙宁说的没错,祖母果真疼她。”

越想越不满,跳下炕扑到姜老太太和符婉儿中间硬挤进去,“祖母,我刚才作的那首诗你还没评呢。”

符婉儿无奈退开,难道她还能上去演一出争宠大戏?

而姜老太太对这个从小看大的孙女也是爱到骨子里,一把搂住,宠溺道:“你素来文采好,我听了也觉得好,不输你哥了,改明儿拿去叫你父亲瞧瞧。”

“祖母就知道哄我开心,父亲看了指不定怎么训我呢。”姜妙仪窝在姜老太太怀内,故意往符婉儿那边看了眼。

符婉儿翻了个白眼,幼稚。

“你父亲最是嘴硬心软,上次考你功课,你答得很好,当着你面没说什么好话,背地里却没少跟我夸你。”姜老太太所言不假,姜家孙辈中除了姜

最新小说: 六零军嫂有点辣:毒舌军官霸道宠 [穿越]影后逆袭路 【沉香如屑】:渊钦两生缘 开局戍边送死?我转身打回京城! 心灵终结:新世纪 量子追凶:数据亡魂 清白被毁?重生医妃冠宠全京城 废土种田后,我在安全区横着走 快穿和快穿的巅峰对决 都重生了,谁还当社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