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立时打动了奶奶,随着媒婆的话语频频的点头。爷爷脸上没什么表情,突然冒出一句:“你们打仗很危险吧?”瑞临心里一紧,若说危险,是不是就不愿意把人给我了?可这事明摆着,骗不了人。他老老实实的说道:“是的,战场上刀枪无眼,是很危险。”爷爷再没说话,屋里陷入静默。。
媒婆其实也不了解瑞临和苏小桃的具体情况,还以为跟别人家一样,都是盲婚哑嫁,所以她忽然提出一个要求:“老太太,您家姑娘在家吧,我能不能见见?”瑞临立刻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依着平常的规矩,带她来到苏小桃屋里。苏小桃这会儿又兴奋又忐忑,她嫂子在跟前,所以她也故作淡定,帮她嫂子描花样,耳朵却支棱着,一直关注着外面的动静。听着脚步声由远而近,描的尤其认真。见奶奶带一眉眼生动的中年妇人进了屋,她站起身,听奶奶说是和瑞临一起来的,便行个万福礼。
那媒婆上下打量着苏小桃不由得有些诧异,这深巷之中怎么养出这么一个与众不同的姑娘。她的爷爷奶奶一看就是刚从乡下来到城里,没见过什么世面,举手投足还冒着土气和谦卑的普通老人,可这姑娘除了皮肤黑一点,眉眼说得上是花容月貌。可这通身的气派,不像小家碧玉,甚至大家闺秀,她落落大方,身上有飒飒英姿,眼神清亮,却又好像阅尽千帆,是一个很奇妙的从没见过的存在。
媒婆当时就没想起来该说什么,停了一会儿才说道:“姑娘一身的好气派,不过看年龄不小了。”奶奶接道:“是啊,不小了,都二十四了。”
媒婆一拍老太太的胳膊,放低声音说道:“老姐姐,我看他们俩太般配了,别看他薪俸少,可家底厚着呢,再说,上面没有婆婆,进门就是当家主母。官家的当家主母可不比咱小户人家,那威风着呢,使奴唤婢的。要我说呀,你们要是错过他,不一定再碰上这么好的。”
苏小桃对瑞临的情况了如指掌,看着媒婆红口白牙说的一套一套的,不由得心里发笑,也不说破,只是微微笑着。
一会儿,媒婆看够了,和奶奶回到主屋。又略叙了一会儿,便告辞了。瑞临没见到苏小桃,颇有些遗憾,怏怏的走了。
苏小桃看他们走了,急冲冲的跑到主屋里,问道:“爷爷奶奶,你们瞧着怎么样?”
奶奶嘲笑道,“这丫头,一点没羞,哪有你这样的?”爷爷说道:“这人人品不错,又是个官,要成了是咱们高攀了。可是,他是吃军粮的,一旦打仗,生死难料,我看还是算了。”奶奶说道:“我看这人极好,就是让人看着不亲近,站他跟前有些害怕,他以后要是欺负你,我看你哥也不行。”
苏小桃无奈了,这两老人思路清奇,都有想法。苏小桃心说:总是利大于弊吧?我这么大岁数了,耽搁不起呀!不过,你们不同意也是闲的,到时候,该怎么还得怎么。
奶奶看她低着头,眼睛却滴溜溜转着,知道她的心思,也知道她成天的走南闯北,根本约束不了,就问道:“你是不是非他不嫁啊?”苏小桃回答道:“也不是,我可以嫁个跟爷爷一样岁数的老头,直接当奶奶。或者把对门的黄口小儿应下来,然后天天欺负他、揍他。”
奶奶被气笑了,“你这丫头就死认了这个小子,我们不答应不行是吧?”苏小桃低头不语,只是笑。过了一会儿,苏小桃说生意上还有事,要回去。奶奶说,不许去,特别不许见那个小子。苏小桃嘴里答应着“知道了”,人早跑的没了影子。
奶奶无奈的摇摇头,“这野丫头,真拿他没办法。”“他爷爷,你说这事怎么办?”爷爷沉思一会儿说道:“就同意了吧,这丫头,一般的人也降不住,他们俩你情我愿的,咱也别做那个恶人了。以后这个家还指着她呢。再说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让他们互相霍霍去。”
奶奶埋怨道:“你这老头把小桃当外人,若她以后日子过得不好,你心里能舒服吗?”“不是把她当外人,就算你不同意,你能拗过她吗?”奶奶心想,这话也没错。
苏小桃出了门,立刻像雀儿一样飞到了巷口,左右望了望,没有瑞临的影子,失望地踢飞了脚边的一个石子。
自家马车昨天让回去了,看前面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便招手让他过来。那马车过来,苏小桃掀了帘进去,发现里面已经坐着个人,定睛一看不是瑞临又是哪个?
她嘿嘿一笑问道:“怎么还没走?”瑞临低低的说道:“都没见到你怎么走?”他拍了拍身边的座位,示意她坐下来,苏小桃却做到了他的对面,只是冲着他笑。
瑞临无奈,就问道:“你爷爷奶奶怎么说?”苏小桃答道:“爷爷说你当兵打仗太危险,还是算了;奶奶说,你成过亲带两个孩子不太好,也不大愿意。”
瑞临听了盯着苏小桃问道,“你怎么说?”“我当然听他们的了。”瑞临脸立刻黑了。“你就这么放弃了?”
苏小桃一本正经的答道:“长辈的话不得不听啊!”瑞临像受了伤一样,冲外面喊道:“停车!”马车停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