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
黑暗……
黑暗……
是无一物的空洞的黑暗,分辨不出边际,泥沼下的空间里,你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抑,并非是窒息带来的,你的身体上没有产生任何不适感,而是像是唤醒了掩藏在自身精神海面下的不可言说。
一种自内而外的撕裂感和眩晕感袭击了你,你的视觉是一片扭曲的黑暗,仿佛和窥视你的深渊对上了眼,你的听觉里是一片嗡鸣,是生锈的刮刀划过玻璃的折磨感,触觉则是无限趋近于不存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杀了我吧!让我去死!】
【求求你放过我,求求你了!】
【我诅咒你们,没有人性的刽子手们,你们总有一天会死在自己手上!】
【放了我的孩子,他才来到这个世界,你们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
深渊在扯着你向下沉沦,耳边突然多出来人声,或高昂或低沉、或尖锐或沉闷的声音疯狂叠加在一起,混杂在嗡鸣声中,反而让你好受了一些。
撕裂感暂缓,但与此同时,你越发惶恐起来,你阻止不了下落,而陷落的尽头是什么,无从得知。
你隐约间闻到了一股木香花香。
那是一种浓郁而带了些沉闷的香气,除了在卢修斯身上会收敛几分,其他人承载起来都有一种喧宾夺主的花里胡哨。
香气被嗅觉感知到的那一刻,你的触觉也跟着解封了,一股暖意在驱散着躯体的冰凉,耳畔万籁俱寂,眼前的黑暗被一束光破开。
你抓住了那束带着木香花香气的光,光化为绳索,将你上拉。
破沼泽而出的那刻,世界散成尘埃,你在尘埃之后瞥见了一个背影,银色的长发随风飘动着,然而一抹血色侵染而上。
那是……不!
你猛然惊醒,睁开眼是熟悉的床帘,睡前看的那边游记还放在床头,一切和入睡前没有变化。
你的心脏砰砰砰直跳,平静不下来,吵得你又是烦躁又是惶恐不安,裹紧了夏天的凉被,无法阻止身体的温度因为你的恐慌而降低。
此时,你又闻到了木香花的味道,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你寻着香气,从抽屉的盒子里翻出一枚已经破碎的紫色雪花胸针。
这是卢修斯送你的成人礼物,此时在你的手下,碎成了好几块,其中铭刻的法阵因为过度使用而破损,那股虚无缥缈的木香消失了。
你马上明白过来,是胸针的机制唤醒了你。
将卢修斯送你的全部礼物兜在睡裙的裙摆里,带着它们重新回到床上,金石的质感是冰凉的,违反常理给你带来了星星点点的暖意。
除了彻底解决这件事,是无法摆脱了吧,你不打算逃避,选择直面,试着回忆刚刚梦中所见,想要从中整理出一丝一毫线索。
村中的场景尚且能够复盘,但思绪总会不自觉快进到沉入泥沼之下的环节,紧接着就是饰品带来的暖意接连失效。
你是不打算再度入睡了,也不打算在今晚继续细究,如果没有胸针,再来一次你还能从那深渊之中苏醒吗?
改换主意,你点亮了灯,拿起游记,准备熬过今晚。
才翻了不过几页,写了什么全忘了,又翻回第一页从头读起,字影晃晃悠悠,重影叠在一起,更加难辨内容。
你停下阅读拍了拍脸,让自己提起精神,却还是困顿非常。
你害怕着睡下去的结果,身体却一反常态地困顿,你并非不能熬夜的体质,现在身体和精神都在宣告着劳累,只能解释说,那场梦耗费了你大量的体力和精力。
要向卢修斯求助吗?只是一件小事,或者说可能只是一件小事,那场梦的确不简单,但你现在的困顿和强撑着不想入睡,只是你个人的排斥罢了。
[A.求助]
[B.不求助]
[A.求助]
你的思绪受制于身体和精神,已经趋近于混沌了,若是平时,你不会在这么晚了还因为自己的小事去打扰卢修斯。
水镜里发出了信息,遣词造句有些别扭,但已经无暇顾及改正了。
[稳定值+1,卢修斯好感+2]
[视角切换]
窗外夜已深,当前部分的记录告一段落,卢修斯放下笔,将整理好的记录一股脑塞进手边的抽屉里,起身熄灭了灯盏。
忽有风敲击窗棂的声音,扭头看向窗户的位置,青翠的鸟形生物正在用喙啄着玻璃窗。
那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生物,甚至不用细看就能分辨,鸟雀的身躯都是元素构成,创造它的主人在细节方面并不在意,因此青鸟只具有大致的形状,缺乏羽毛的纹路。
“进来吧。”卢修斯开口调笑,“真是会挑时间啊,我的风之语大人,现在可是半夜,什么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只是嘴上说说,并没有熬夜工作然后猝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