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豹倒是细心,专门派了随从送几人回衙门,朱仪清一下车便被另一捕快叫走,而邢慕禾此时仍旧一脸疑惑,骆子寒则盯着方才送他们回来的人,眉头深锁,此人竟是之前跟踪过他们的人。
“你觉得武豹那人如何?”骆子寒走进大堂,忽然出声。
“他虽待人和善,一副情真意切的样子,但我还是觉得有些奇怪。”邢慕禾呼了口气,缓缓解释道:“他似乎知道真相,而且对于两位死者也十分不满……”
骆子寒连连点头,“我也有这种感觉。”
何况,她总觉得那张脸实在诡异,说不出的诡异,仿佛……那张脸并不是他的本来面目。
“而且,方才他靠近时你可闻到了?”邢慕禾回忆道:“他身上有几分药味……除此之外,还有一种若隐若现的异香。”
“会不会是……”
骆子寒两眼突然发光,“那两盒胭脂现在何处?”
话音未落,朱仪清喘着气从门外跑来,一脸急切。
“方才有人报案,一共两起,一个是失踪案,另一个......”
朱仪清面色不安,低头不语,直到邢骆二人抬眼看他,才郑重说道:“另一个是命案。”
邢慕禾心中一惊,与骆子寒对视一眼。朱仪清继续道:“今日辰时,有一老者在河边钓鱼,偶然发现了一具女尸,便向衙门报了案,贾仵作已先行一步去检验尸体。”
“又是女子?”邢慕禾一眼便察觉到怪异,脑中不知怎么浮现出了武豹那张阴柔的脸,忽然心生不安。
骆子寒想起之前翻看过的相关文书,朝朱仪清问道:“之前两位女死者,便是家人报失踪后被杀的,这件失踪案?”
“这名失踪女子叫袁佳茗,情况与之前的女子一样,都是大家闺秀,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唯一的共性便是几位女子都去过胭脂铺买过“柔情似水”,所以我猜测十有八九这位袁小姐也已经遇害了,但是她的家人一直不愿相信,这才称是失踪。”
骆子寒思量一番,对邢慕禾道:“阿禾,你是仵作,这起命案便交托给你。”说完看向朱仪清:“一人检验尸体颇有不便,你去助他。”
“我去查失踪案。”
......
“僕县仅有一河,百姓素日喜在闲暇之时来河边垂钓,前些日子下雨,今晨烟雾濛濛,故而人烟稀少,而那老者不论阴天下雨每日辰时必在此垂钓,这才发现河中死者。”朱仪清一边引领着路,一边同邢慕禾解释道,说完便同其他衙役疏散看热闹的人群。
邢慕禾背着带花纹的两层木盒,小心地穿过泥地停在尸体旁,她看着尸体上本来盖着的白布被掀起并未重新盖好,而尸体腹部还放着一本记录,不禁怒火中烧。
“仵作记录......溺死?”看完后邢慕禾心里更加愤怒,冷哼一声刚准备蹲下初步检验,远处一身着布衣的中年男子见状便扯着嗓子叫喊道:“你谁啊你,这尸体是你能随意触碰的吗?”
见邢慕禾不回话,男子朝着她的方向如同醉酒一般晃晃悠悠地走来,嘴里还不依不饶道:“说你呢!”
男子说话的功夫,邢慕禾便已经简单查验一番,她取来白布认真地盖在尸体之上,然后拍拍衣服上的泥土,起身盯着男子双眼。
“贾仵作。”
男子见邢慕禾知晓自己身份,更有底气:“既然认识我,就马上给我滚开,妨碍我验尸,耽误事。”说完便准备伸手推开她。
邢慕禾却依旧没有让路,反而连连问道:
“溺死之人,腹胀,内有水,而死者腹平柔软,并无积水,口鼻、指缝并无泥沙,你作何解释?”
“死者脸颊、脖颈有红色淤伤,却并未记录,你作何解释?”
“检验之后未用白布遮挡死者,将无关之物置于死者身体之上,你又作何解释?”
“身为仵作,明知随时会有案件发生,却青天白日饮酒,这!你又该如何解释。”
每问一句,她便逼近一步,贾仵作被问得哑口无言,脸涨得通红一个字也回答不出,只能道:“我是本县资历最深的仵作,你个不知哪里冒出的黄口小儿竟对我如此无理。”
“如今涉及人命,你竟满不在意,敷衍了事,一不尽职尽责检验尸体,二不小心翼翼对待死者,你根本不配担当仵作一职。”
听得这话,围观百姓皆连连叫好,纷纷催促贾仵作别在此丢人现眼,朱仪清也出言介绍道:“这是本县新来的仵作,穆禾。”
贾仵作顿觉面色无光,脸色一时红一时白,只好在众人的谩骂声中拂袖而去。
邢慕禾看众人还站在一旁好奇地四处打量,并未离去,只好对朱仪清道:“我们还是将尸体妥善运回衙门再检验,这种环境下验尸恐有差错。”
“好。”朱仪清应下,唤来其他几个捕快,几人将死者缓缓放入担架,邢慕禾也准备一起离开,却突然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