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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像她一样,再也没有后悔的机会,永远被禁锢在名为道德的枷锁当中,只能日日反复折磨自己。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口,因为没有说出口的必要。
前面船夫的争执停止,水流动,小船在上面随波飘荡,慢慢消失在那少年的眼中。
不过是一段小插曲,楼萧宁从未在意过,甚至于转头便忘了这件事情。
但她从未想过,那个少年会将她默默记在心里,一放就是两年,也从不曾有过逾越的行动。
他好似曾试探过自己,但是自己不记得也就不了了之,他也从没有拿这件事情出来说过。
手间的温热传递,像是一根小羽毛在手掌轻挠,细碎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软绵绵的被子上。
是阳光的味道,也像是自由的味道。
睫毛微微颤抖,楼萧宁慢慢睁眼,有过一瞬间的迷茫,但很快被眼底的清明代替。
光明来得太快,驱散了黑暗。
孟煜面上的潮红已经退下,若是不出意外的话,这次烧退便能离开了。
他们耽搁的太久,不能再拖了。
苍兰寺·山门处
叶重歌不放心,还是跟了上来。
难得的,平日里总喜欢穿艳色的人今日换了身昌荣色的衣衫,淡的如同白色。
妆容也不太艳丽,但偏偏长得太过美艳。
“小师傅,我们来礼佛。”她笑吟吟地说着,一双眼里都是真诚。
手中的囊袋沉甸甸的分量不少,全都是准备的香火钱。
必净看了看面前的一行人,后面一个男子和一个女子,看着像是行走江湖的人。
面前这位小姐倒是软绵绵的,一时犯了难。
那到底是安排在何处呢?他们寺庙很少有江湖人来留宿。
“小女子身子弱,且常年有喘症,若是待在有绿植的地方会好很多。”她状似无意地说着,其实是为必净解了当下的不知所措。
必净微微低头,手中洒扫的扫帚被放在一边,再抬手,作了个请的姿势。
身后的云迟将怀中的剑换了一边拿,刚要起步跟上却被白时拦住。
“尊卑有序,不可忘礼。”
他的尊又不在这里。
但没说话,还是听白时的后退了一步,等叶重歌走出两步远才继续跟上。
若是那日再回来晚些,便该让他们的人知道有秘密了。
云迟将握剑的手收紧,心中的担心并没有浮上明面。
绝对忠心的人,只会忠心于一个人。
可以合作,但合作的人永远无法越过自己的主子来命令自己。
这样的人若是是他忠心的人,那对于这人而言是绝对的好处,但如果不是他的主人,那么便只能自求多福了。
脚步没有停下,继续往前走着。
在前面洒扫的基本都是同必净一个年龄的人,十几岁的孩童头上还只有两个戒疤,不算太高级别的大师。
小石板路的间隙还生长着杂草和青苔,他们并没有驱逐他们。
万物皆有灵,哪怕最下等的杂草也是。
这寺庙很曲折,弯弯绕绕的,回廊亭上都带着檀香的味道,对于杀戮太重的人来说,会觉得莫名地心慌。
很不巧,叶重歌就是那个杀戮极重的人。
衣袖拂过地面,沾染上了些许灰尘。
四人都安安静静的没有说话,也许是因为不知道说什么。
淡色的身影拐过弯,消失不见。
杨司远收回目光,若有所思地停下思考着什么。
她怎么会在这儿?那日救下他们的女子,似乎是似兰的人。
这几日他脑子里总是回荡着那双眼睛,还有那句懒散的话。
如果没看错的话,她后面的那个男子是誉王身边的吧?
誉王,碎骨散的解药。
这个女子,也是相思阁的人?而且级别很高。
不是疑问,是肯定。
他自问武功不错,至少在息宁能打得过他的不超过十个人。
那日的侍卫一出手凌冽是招式虽然不及自己,但也绝非等闲之辈,能跟在这个女子身边俯首称臣,本就不简单。
可是她来寺庙做什么?誉王到底要做什么?
来不及多想,前面的杨司瑶便自己找了过来。
“司远啊,你也该去祈个福,过两日不还要走呢吗?”她说着,眼睛里有藏不住的窃喜。
杨司远走的时候她别提有多开心,结果才一个晚上便带伤回来。
第二日进宫便没了消息,次日才回来,一回来又多待了两日,还说不准什么时候走呢。
忧愁蔓延在心头,有他在,自己是干什么都得被说教,干什么都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