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走过来,不过脚步才迈出一步。
阙珏轻轻抬手,一道无形的力量轰在屏风上,绘着山水花鸟的精致屏风裂开一条可怖的缝隙。
女子震惊的看过去,下意识退开了两步,下一瞬屏风直接炸开来。
阙珏的唇线绷成一条冰寒的线。
外面听到动静的祝楼猛地推门而入,目光落到屋里站着的两人身上,一脸茫然。
发生什么事儿了?
殿下怎么就忽然生气了?
侯府小姐惹恼了殿下?她干什么了?
一连串的问题一个接一个从祝楼脑中成堆的冒出来。
阙珏一字一顿的说:“你就站在那儿,回答我的问题。”
女子终于被他的声音唤回神,看他的眼神满是惊恐,缠着声音道:“是……”
阙珏袖下的手指紧紧蜷起,即便戴着面具也能让人感受到他此刻表情应该很难看,让人唯恐下一秒他就把眼前的女人给活活掐死了,声音比外面下的雪还冷:“你是何人?谁让你来的?目的是什么?”
祝楼惊了,原来这女子不是侯府小姐啊?
不过看她的打扮确实不像大家闺秀,倒像花楼里的,有点风尘。
女子双手抱着露出外面的两条胳膊,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开口:“艺人鹊灵,是艺馆里的头牌……平日素来只卖艺不卖身……今日有一位女扮男装的姑娘花重金买下艺人今夜,她应当……是不知道我看出她是女子了……她让艺人去伺候一位贵人,馆里收了钱我只能跟她走,她就把我带来了这儿,让我等待贵人的到来。”
经她这么一解释,祝楼才后知后觉的张大了嘴巴,难怪太子殿下反应这么可怕。
殿下难得这么好说话,结果那女子竟然给他送女人?这不妥妥恩将仇报吗……
那侯府小姐的用意一定不是故意激怒殿下,毕竟这对她来说只有坏处没有好处,恐怕是不小心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女子见屋里的两个男子都不说,只好又再次强调道:“其他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公子饶命。”
阙珏审视她片刻,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祝楼在心里叹了口气,赶紧小跑着跟了上去。
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美人或许对大多数男子有奇效,但是在自家殿下这里那就是找死的路子。
侯府小姐自求多福吧。
屋里只剩鹊灵一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她脚步有些软退了两步靠在了身后的博古架上,心里后知后觉的涌上死里逃生的庆幸。
她又看了两眼门外,小声嘟囔:“到底还要不要伺候了……总不能反悔了吧?那银子我还能拿到手吗……”
隔日一早,谢长安还在梳妆便听知书口述还原昨日御医到府多番诊治,确诊只是疼晕了过去没有别的毛病,谢广明在她身边守到天黑才回了主院。
并且,谢广明还吩咐了下来,待谢长乐醒来以后便派人过来帮她搬东西,日后便搬去另一座院子雨荷苑。
谢长安手里捏着一个珠翠,平静的听着,脸上一点意外之色也没有。
知书也忍不住瞧了几眼那珠翠,虽然模样确实精巧,但在小姐的妆奁中就略显平庸了,身为侯府最受宠的女儿,她穿戴的衣裳首饰向来都是极好的。
谢长安的指腹轻轻描摹着珠翠上的花边,心安了不少。
虽然已不是那一个,但早已成了习惯,她在心绪格外紊乱的时候,总是喜欢借由这个动作缓解焦虑。
也不知宫里那位现下处境如何了。
知画去小厨房端热好的芙蓉羹了,知书没能从临时顶替她的知琴和自家小姐身上体会到跟府中其他侍女摆谈时的愤慨,知琴和小姐一个比一个表现冷静。
谢长安的反应甚至有些心不在焉。
她好像瞧着那珠翠又透过那珠翠在瞧些别的什么人。
知书整个人的情绪都萎靡下来了,她嘟囔道:“小姐?您看什么呢?你难道就不生气吗?日后她在府中可就是与您彻底平起平坐了!我早说了吧,这女人不是个省油的灯!”
谢长安终于回神,手指微勾将珠翠藏进了手心。
她淡淡瞥了一眼身侧的小丫头:“爹爹既然给了她侯府小姐的身份,那么在府中与我平起平坐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吗?我不在乎她跟不跟我平起平坐,只要……”
她对侯府来说不是敌人就好。
知书见她忽然停住,追问道:“只要什么?”
谢长安轻轻一弯唇:“没什么。”
恰在此时,知画去而复返,手中托盘里端着煨好的芙蓉羹推门而入。
她将托盘轻轻放在圆桌上。
谢长安见她进来道:“知画,昨日我吩咐给你的事情做得怎么样了?那位反应如何?”
知画应声:“一切皆按照小姐您的吩咐去做了,奴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