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知不知道,自己是个姑娘家?我蒲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蒲老爷痛心疾首,别过头去,终不忍再看这女儿一眼。
蒲希冉在北平时,其实已听了不少风言风语。
如今再看戏剧报上的报道,还是不免被惊着了。
有些不堪入目的描写,让围观路人想入非非,却让她这个当事人面红耳赤。
“一派胡言!”蒲希冉将报纸撕碎,大力扣下,重新扔到地上,仿佛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才替自己申辩道:“父亲,我的确与三哥在客栈过夜,可什么都没做。三哥爱重女儿,所以女儿到现在还是完璧之身。”
蒲老爷瞪圆了眼睛,细长明眸此刻几乎喷火,恨不能当场执行家法:
“你还敢说!你还知不知道自己是名门闺秀?”
“是呀。勾着你在郊外旅馆过夜,不顾你作为姑娘家的名节,还谈什么爱重?”一直从旁隔岸观火的姨娘,见状,也不忘拱火道:
“傅家三郎若果真如你所说,又怎会故意毁你清白,让你被人戳脊梁骨。他倒是跑了,一拍屁股走人,到了香江避祸。留你一个人面对众口铄金,他可有担心、心疼过?”
“他——我——”蒲希冉想替三哥分辩两句,说他没去香江。
可此时的他在哪儿呢?她也并不知晓。
原还直起上身,绷紧了脊背,这会儿又软趴趴地,重新跪坐了下去,没替自己分辨,可不愿让人误解傅云亭。
哪怕,他将来并不会成为蒲家的女婿。
“这事当真与三哥无关,是我不舍得他走,想将自己给他,才同他在客栈磨蹭到了天明。但我相信,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管,会跟报社交涉,还我清白的。”
她那句“自愿”还未说出口,父亲已经从太师椅上起身,被她气得浑身哆嗦。
抬起头,便是一巴掌落下,将她打得头颅一歪,嘴角流出鲜血来。
“你这不知廉耻的东西,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娘亲吗。”
“来两个嬷嬷,替老爷验明正身。若非完璧,径直给我乱棍打出,免得她坏了蒲家的名声。”姨娘霍然起身,将老爷小心扶了回来,吩咐了下去:
“即便是,也给我跪在祠堂里好好反省!直到想通了,答应老爷从此不见傅云亭,再来请安。”
姨娘说罢,已起身跟着老爷一并走了出去。
任由蒲希冉在身后一声一声叫着“爹爹”,全然当做没听见,两腮不由控制地、重新滚落下泪来,用帕子掖了又掖。
待人都走光了以后,被叫去验明正身的婆子,正在屋檐下,听蒲家庶出三小姐低声吩咐:
“嬷嬷不必手下留情,直接在验明正身时,将她的□□给捅破了。回头就说她已跟傅三爷做了那事,让她百口莫辩。我娘说,回头,定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祠堂的大门紧紧关闭,蒲希冉很快陷入黑暗中。周遭寂静,让她甚至一度产生了幻听。
事发至今,也就是在此时,孤立无援,知道了傅云亭的不可靠。
身后传来“吱呀”一声,便见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进来,蒲希冉立即汗毛直立。
她对这两个婆子没什么记忆,可模糊的印象里,姨娘进门时,就是从娘家带了这两个陪嫁婆子过来。
“二小姐,老奴来给您验明正身,您配合些,不然我们下手没轻没重的,可别伤了您。”婆子上前一步,便按住了她的肩头。
蒲希冉瞬间被恐惧淋满头,原本是跪在软垫上,倏地起身,怎奈没有做惯了苦役的婆子力气大。
很快,她被按倒在那儿,被迫分开了双腿,身上洋裙被扯开。
蒲希冉拼命挣扎,呼救声无人回应,哭喊都被闷在了喉咙里。
她向后爬了两步,直到脊背抵住墙,撞得香案震动,供果滚落,香灰扑簌簌从头顶浇下,黏在发丝上。
她强迫自己冷静,恍然间,想起了这几个有头有脸的仆妇身世。
缓缓开口:“为个老妪冲锋陷阵,值得么?但凡你们几个,今儿不弄死我。我只要还有一口气,我就弄死你们弟弟、儿子,让你家断子绝孙!”
打蛇打七寸,她知道怎样最管用。
对待这种斗大字不识一个的野蛮妇人,威胁她们的男性亲属,比直接恐吓她本人,更有震慑力。
果然,婆子手臂滞了滞,大脑短暂空白、思索反应的空荡,蒲希冉抓起跌落在手边的香炉,使出浑身的力气,砸了过去。
但见婆子额头上的血,蜿蜒而下,翻了个白眼,双腿一软,直挺挺向后倒去。
不知是否还有呼吸。
蒲希冉敲山震虎,擒贼先擒王,其他人早吓得作鸟兽散,奔逃。
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她却依旧不敢放开那防身的武器,只恨兄长从前练功的时候,自己没跟着学两招。
直到一声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