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还装作不小心失言的样子,忙去掩自己的口,又扭扭捏捏地说:
“我忘了,他早已给了放妻书,应该是前妻了。”
沈林轩没太过脑子思量这件事,点头和拒绝只在一念之间。
莫非是太想她,到了疯魔的程度,所以才想从别人的口中,哪怕得到关于她的只言片语。
其实更想知道,她在跟自己成亲后,到底有没有不忠。
若只是不爱自己,他想他不会那么不讲理,甚至又找到了一个维系婚姻的理由。
董纯夕没等师父答应,便自作主张,将人给带了来。
沈林轩始终保持着坐在椅子上的姿势,根本没把面前的女人当个客人,大概,素不相识的人,也实在不值得他礼贤下士吧。
待看见潘子珍本人时,很难忽略她的那双小脚。但凡是一个正常男人,都不会引起欲念,想着拿到手上把玩,只会觉得恐怖和恶心。
他起初还盼着傅云亭的妻子能好看些,直到见了潘氏,才明白过来,希望之渺茫、愿望即刻破碎。
其实潘氏好看与否都不重要,即便是仙女摆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心动一刻。
董纯夕不管别人感受,旁若无人地直接开口问起:
“都说傅云亭从未睡过你,是真的吗?是你木头桩子不会勾引人,还是他那方面不行啊。不然我真的很难想象,你俩整天躺在一张床上,漫漫长夜,他能忍得住的。”
尤其又非耄耋之年,又是跟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
潘子珍不知是天生迟钝,还是被休后破罐子破摔了,对于这等闺房私话,当着这么多陌生的大老爷们面,没谴责问话人,还大剌剌宣之于口。
说:“是啊。我承认是我没魅力,出身又不好。”
哪怕她的丈夫家喻户晓,民众也未对此事多加眼色,纯粹是这事太多了。
早前就有一位作家,休了妻子,跟自由恋爱的女士结婚。
民众对此早已见怪不怪。
唯一的区别是,有的进步男士睡了原配妻子,再离婚;有的是,不碰包办婚姻的发妻,再离婚。
傅云亭借着这事,不光没留下污点,反而使自己声誉更高了。
不过傅家惯会做口碑管理,沈林轩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了,抬头看向面前女人。
问:“你过来找我,不会就为了看我一眼吧。”
“当然不是。”潘子珍不知道为啥,看见他就有点不自在,手脚都不知该如何摆。
干脆不跟他对视,看着他胸前的对襟,说:
“我只是不想让你被蒙在鼓里,不想看着那对儿女干夫吟妇逍遥法外,快活似神仙。”
沈林轩没继续问,反倒先扫了董纯夕一眼。
董纯夕忙缩了脖子,连连摆手道:“我不知道,师父,这事可与我无关。”
她的确未跟潘子珍提前串通,否则心理素质再好,也扛不住师父那狠厉的一眼。
“只是从前知晓她是傅太太,她辗转想见你一面。其实即便不通过我,凭傅太太的身份,想见师父也不难。”
沈林轩倒是不知,傅云亭太太的身份这么好用,旁人给傅老板面子,还得连带着尊重他前妻吗。
这的确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只要脸皮够厚,能吃一辈子。
冉冉也是这般,对自己算计多过爱护。不过往后,只怕她有更容易、也更想利用的人了。
“沈老板可知,沈太太跟傅云亭一直没断了联系。”潘子珍说起时,脸上下垂的皮肉,一抖一抖。
不知是不是过于消瘦,还是得不到丈夫的爱护与尊重,让她提前苍老。
说到激动时,还在吐沫横飞:“有没有在你眼皮子底下勾搭,我不知道。但你不在家,外出跑码头的时候,你在外面养家糊口,她在家里跟男人私通。”
“你这样信口污蔑,我可以送你进大牢。或者,直接让你走不出这后台,回头就说,你被休,又被嘲讽几句,想不开自尽了。你觉得,巡捕房会替你伸张正义吗?还是傅云亭会继续护着你这个前妻。”沈林轩问。
他原本听着小徒弟,一直羞辱夫人,以为自己对她已是心如死灰。
可才发现一切未变,对于污蔑她这事,依旧不能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