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英光被她说的一怔,“我好心安慰你,你怎地这幅嘴脸?”
“竺南南都要死了,你还让我尊重她的选择?这是人说的话吗?你到底有没有心啊?”白欢一通吼完,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呜呜呜!丧良心啊你们!神仙没有一个好东西!!”
帝君大人顿觉气结,正想用法术封住白欢的嘴,此时手心忽然一阵刺痒,他警觉地翻开手掌。
金色的光团中映出一个红点,正是他方才布下结界的山洞中,闯入了一只想取法螺的鬼。
鱼上钩了。
那鬼已然被摄魂索捆住,而眼前的白欢还在嚎啕大哭,邰英光收起手掌,冷眼看她,“这么喜欢哭,那就多哭一会儿。”
这阴阳怪气一番话,让白欢想怼人,结果一抬头却发现,刚才还在她眼前晃悠的高贵上神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茫然地向四周望去,荒野空荡,阴风习习,连个人影都没有,“还神使呢,一样没良心!”白欢骂完,哽咽着飞回了四十九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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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中果然多了一个浑身冒着红光的鬼,此刻他被金线缠绕,如茧一般倒在地上。
邰英光五指一拢,地上这茧团便竖了起来,红光化作丝线一缕缕从他身上抽出,汇聚到邰英光的掌中。
还是月老红线。
他瞥了眼掌中这段红线,慢慢走到那鬼面前,一脸淡漠,“不论哪种回魂之术,只要用法螺就不能中断。所以本君猜你这种神志不清的鬼,断供久了,一定会控制不住自己,来这唯一一个有法螺的地方,续命。”
说完他一划手指将人转了过来,现下只剩摄魂绳捆在身上,那鬼逐渐露出了本来面目。
那是一个面容硬朗威严的男人,高大雄壮,虽然闭着眼,但这张脸只看一眼就能认出。
邰英光无比震惊:“云不度?”
这不是十年前堕下凡间的上神——西天金德真君云不度吗?
“怎么是你?”邰英光马上撤下摄魂索,接住倒下来的云不度。
他身体冰凉,还散发着淡淡的腐臭,显然是肉身离魂太久已经开始腐坏。怀里的人昏迷不醒,邰英光一肚子疑惑则无从问起。
他眉头一锁抬头朝天空一唤,“窦壁!”
云层中立刻闪过一道白光,司命匆匆落地,“来了!来了!”
他出梦之后连凳子都没坐热,就听帝君大人又在召唤他。
司命心说早知道还不如留下呢,好歹还能在梦里喘口气歇一会儿。
正想着,眼角余光突然瞥见地上摆着一张熟悉的脸,司机震惊不已,“云不度?这不是金德真君云不度吗?!他不是堕下凡间了吗?何时做鬼了?”
司命当即蹲下查探,发现他已死去多时,魂魄虽残留尸体之中,但染了鬼瘟已是魂识不全。
“他用回魂术做什么?他又不用参加天考。”司命挠了挠头。
邰英光冷冷道:“本君若是能答得上来,还唤你来做什么?”
司命脸一白,垂头道:“帝君所言甚是,属下这就回司命殿查看命轮。”
临走前不由再回头看了他一眼。他们不仅认识云不度,还交情匪浅。
云不度做金德真君之时,在西天武力值排第一,是天界四大战神之一。
当年他刚飞升去上天界的时候,一度瞧不起一身文气的的邰英光,觉得他只不过是个书生,不配当帝君。
殊不知邰英光是修仙者,飞升前曾是中州第一战神,天考后他的功德六界第一,三招不到就把云不度扇出了南天门。
云不度是白虎一族,崇尚武力,被邰英光揍服之后就成了他的跟班,但也因为他过于刚正不阿、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的风格,在上天界混得并不如意。
终于,在十年前的论道大会上,因阿修罗道之事与其他神君意见不合大打出手,天尊却只降罪罚了他一人。云不度气不过,索性自甘堕下凡间。
往事如云烟,很快于眼前消散。司命收回神思立刻动身去司命殿,邰英光也把法螺从池中取出,将云不度收进其中,注入神力将养,等司命回来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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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四十九处,邰英光将剩下的法螺和月老红线一同摆在桌案上,抱其双臂凝视着这些东西,心中已然有了一个模糊的念头。
不论前面发现的那两个鬼是怎么死的,能杀死云不度的,要么是上三级的神,要么是他熟悉的人。
而他应该就是操控这些鬼的幕后之人。
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白欢身上的紫蕴魔息没未出现,梦境却提前把他带到了这段时空。
道祖有云,春秋梦境的开启蕴含天机,所以冥冥之中,上天是在指引他查这场鬼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