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怎么知道,一千年前我还没出生呢。”
白欢一屁股坐在地下,心里乱糟糟的。
她从未想过会在这里遇到乌岛,乌岛竟然跟大舅有如此渊源。想起方才种种,白欢不禁疑惑道:“对了,老乌好像管姚仲华叫主人,他们是什么关系啊?”
邰英光淡淡道:“主仆关系。”
“这还用你说嘛?”白欢每次跟他说话脚底板都要冒火,“你不知道就说不知道,不要摆帝君的臭架子!”
“你还知道我是帝君?”邰英光斜了她一眼,“自从进塔,你对本君态度极其恶劣。”
“我哪有?”白欢不服,转念又道:“再说了,你、你现在不是帝君,是我舅舅!”
“好,那你叫声舅舅。”
“你...!”
白欢觉得自己就要气死了,把头扭到一边,“恕属下无法开口!”
邰英光暗自好笑,嘴角止不住地上翘,“好了,说正事。如果我没记错,姚仲华的坐骑,是一只泥龟,跟随他几千年,修为高深,来历不明。”
白欢立马上把头转回来,“乌岛竟然是姚仲华的坐骑?他怎么从来没说过呢?”
前世她与乌岛相处近两年,从未听他提起过这件事。
“姚仲华被天界除名,不愿谈及旧主人也是人之常情。”邰英光忽然收敛眸光,“如果乌岛是在千松甸的乱葬岗与你舅舅相遇,那么一千年前,他为何要去东州一个不知名的乱葬岗,还要埋伏到深夜?你是千松甸人,一千年前的千松甸乱葬岗,可曾发生过什么大事?”
一千年前的记忆太过久远,邰英光一时之间记不起那么多。
白欢倒是认真想了想,“一千年前的事我肯定不知道,倒是有一件事,可能与此事有点关系。就是下个月...”
白欢突然停住,按时间来说,这件事还未发生,说出来不知道这位矫情的帝君相不相信。
邰英光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但说无妨,梦见的也算。”
“哦。”白欢顿了顿道:“我梦见....下个月千松甸会有山洪,乱葬岗那里有一座孤坟会被洪水冲垮,听说一个被封印千年的厉鬼重出了世间。”
邰英光听完脸上没什么变化,“然后呢?”
“然后...”白欢想了想,“你说那鬼啊,就被咱们鬼事司收走了啊!”
“他叫什么名字?”
白欢回想前世跟鬼事司下凡办差时看到的场景,那块浮在水面上的破旧木碑,刻着两个深红色有些奇怪的名字,“应该叫什么...向...回?”
邰英光神色猛地一变,“向什么?”
白欢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回、回啊,就是大口套小口那个回...”
邰英光缓缓从水中站起,目光幽深陷入沉思。
白欢观他脸色,问道:“你认识那个鬼?”
邰英光双眼闪过一瞬哀伤,“是一位上神刚出世便夭折的儿子。”
没想到会是这种答案,白欢撇了撇嘴,“看来上神也不是万能的,不过既然是神子,为何不葬入无尽海?埋进乱葬岗做什么?”
邰英光抬眸道:“那是因为,这个孩子下一世要投修罗道。如今地府的情况你也知晓,投修罗的鬼根本就无法转世。这些鬼盘桓在地府四周,地位低下没有未来,这么小的幼鬼更是处境艰难。所以,这位上神就想改变他儿子的命运。”
他忽然停下,眼角闪过一丝悲伤,继续道:“他...把他的儿子炼成了魔。”
这个答案让白欢十分吃惊,“疯了吧?那可是神的儿子啊,做什么魔啊!”
邰英光感慨道:“天道分阴阳,人与仙可化神,妖与鬼可成魔,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如今魔界覆灭,阴阳失衡,天界吸纳妖、鬼两族飞升,只是为了管理,并不能改变阴阳本质。”
“可如今鬼修也能参加天考...”话说一半,白欢忽然停下,天考两百年才举办一次,这么小的鬼能不能在地府熬过两百年都是未知数,她要是当爹的,也等不了那么久。
邰英光见她不说话,问道:“天考怎么了?”
“没什么,”白欢由衷道:“帝君大人,您能让我们妖族参加天考,真得是一个好神仙。”
邰英光把脸转回去,“不用拍本君马屁。”
白欢也把脸歪过去,心中暗自骂了句娘。
温泉暖热,氤氲蒸汽让白欢有些乏累,她索性也把鞋脱了,打算泡泡脚。
可她刚把脚放下,那边邰英光就逃也似的走出来了。
“切~”白欢一看反而来了劲,干脆往下伸了伸腿,让泉水没到膝盖。
邰英光现下这具身体行动有些迟缓,他手脚并用爬到池边,继续刚才的话题,“在你梦里,鬼事司最后把向回抓去哪儿了?”
“自然是抓去地府了。”这段记忆并不是很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