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就是地府吗?”白欢问道。
“嗯。”邰英光一路追着那道黑影来到这里,进门时无人阻拦,想来应是地府的鬼差。
他垂眼看着怀里的刺猬,“那只五瘟化清丹还在你身上吗?”
“在。”白欢倏地跳到地上化成人形,从腰间掏出一粒小药丸递到邰英光面前,“我刚吃过这个药没几天,暂时应该不会再染上鬼瘟。这只还是还给你吧,你提前吃下去应该可以避瘟。”
邰英光轻蔑地扫了一眼她的手心,“你留着吧,本君用不着。进去后你小心一些,鬼瘟一但盛行,地府戾气暴涨,五瘟化清丹可以祛瘟除瘴,你拿着以备不时之需。”
“哦。”白欢听完仔细把药放了回去,想起他刚才自称“本君”,不免又记起那个站在天权宫正殿台阶上的文昌帝君。
这世上有两个帝君,还是眼前这人是文昌帝君的分身?
如果是分身,那么帝君大人为何要偷偷探查呢?
想着他与天尊对话的神态,其中关系也是耐人寻味。
邰英光沉着眼继续望着那座玄铁大门,一脸凝重。
白欢向前一步走到邰英光身旁,小声问起,“也不知道刚才那个鬼差口中的主子是谁,听起来他们好像早就和姚仲华、月老、胡清怡他们串通在一起,想要....”
白欢斟酌了半天,不知该用“造反”还是用“叛变”来形容这些人的关系,却听邰英光淡淡道:“不过各有所图罢了。”
他的目光有些忧深,白欢能瞧出他有些许的情绪低落。
“魔界重启,六界必然要掀起一轮新的腥风血雨,可天界独大,终究也难以天下太平。”邰英光忽然转脸看她,“究竟怎样做,才算是对?”
白欢心说这题也太超纲了,连升仙班的模拟题都不敢这么出。
但帝君大人难得问她一次话,不回答肯定不好,于是她挠了挠脑袋,索性拍了个马屁,“您是帝君,是上神。天条上说,上神的意愿就是神旨,神旨只要符合天道,一概不得忤逆。所以您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做呗!”
说完她赔笑两声低头看脚,拍马屁这种事她不是很擅长,猛地一说还有些羞涩。
“天道.....”邰英光眨了下眼,忽尔一笑,“走吧。”
随后他长袖一挥,脚下的断崖生出一道金线,金线无限放大延伸,眨眼间就变成一条金色的路,直抵对面那扇地府大门。
邰英光凝视着那扇漆黑的玄铁大门片刻,拂袖而往,白欢紧紧跟在他身后,边走边忍不住往脚下看
原本安静的业火岩浆,突然动了!
橙红色的火焰带着滚烫的岩浆从崖底直窜上来,火舌仿佛有眼一般,奔着两人就扑过来。
邰英光轻轻抬了抬袖子,一道光罩顿时将业火拦在了身外。
光罩越来越大,就像他周身放出了巨大神光,如太阳一般将业火河的每一处都照得通亮。白欢觉得好似天神降临,他踏着金光,荡开所有暴起的火舌,从容逼近那扇灰黑色的大门。
从此们进地府,邰英光是第二次。
第一次是送昔日挚友上任。
金光筑的路很快走到尽头,文昌帝君站定后抬起双手,反转掌心向虚空一推,就见那扇沉重的铁门应声打开,尘灰扬起,霉味让他不禁侧首挥了挥袖子。
白欢惊呆了,“咱们从正门进啊?”
“咱们敲鬼门,”邰英光弹去肩上的灰,“看看有没有人做亏心事。”
白欢的下巴还未合上,铁门内立刻涌出一群鬼差,大声呵斥着:“何方妖孽竟敢擅闯鬼门关!?”
邰英光神色一敛,双手背于身后,冷声道:“告诉玉虚,故友来访。”
“谁?”
“他说玉虚。”
“玉虚是谁?”
众鬼呲着獠牙面面相觑,不知这个名字说的是地府哪位。
“哦,竟忘了玉虚的新封号,”邰英光上前一步,淡淡道:“告诉你们酆都大帝,天界故友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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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界的酆都大帝三千年一个任期,现任酆都大帝是北极紫薇玉虚帝君。
一听故人来访,玉虚好奇不已,天界向来人走茶凉,他已经来地府两千多年,还有什么样的故人是浑身冒金光的?
等见到那道熟悉的影子后,玉虚帝君的嘴角拉到了地上。
“邰英光?你现在才来看本帝笑话,未免有些太晚。”
世上除了玉虚,已没有人记得他未飞升时的凡间名字。
邰英光却略微弯了下嘴角,面上虽然仍是一派清冷,却总有两分亲近在其中,“你当年赴任便是我来送的,若是看笑话,早就看过了。”
“哼。”面前这位酆都大帝白眼一翻,指了指一旁的椅子,敷衍道:“坐。”
文昌帝君与玉虚帝君在万年前是同一批飞升成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