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脑子让驴踢了??”白二惠将白欢拽到桌子上,戳着她的脑门子骂道:“是不是好日子过够了,想找点罪受受?你连飞都不会还想参加天考?”
“哎呀娘!天考不考法术,只要读书好就行!”白欢挪了挪屁股坐在桌上,“娘,我有一次偷听魔君在后殿跟那个没腿的额老头说话,他们说我有什么菩萨、什么缘,可魔界哪有菩萨啊!你看我二哥,我俩一天出生的,他什么都会,我什么都不会,这不奇怪吗?”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白二惠瞅她,“你生下来就是一副养不活的模样,你都满月了还没你二哥刚生出来大。再说了,你觉得你二哥厉害,可他比你大哥还差一截呢!你们虽然是一个爹妈生的,却各有各的不一样,有何不妥?”
“所以我跟他们的命不同啊!”白欢有一丝兴奋,“我可能天生就不适合当魔,我适合成仙啊!”
“祖宗哟,你就别闹了!”白二惠无语地拿起针线继续缝着,“魔君对你那么好,事事关心还亲自教导。不说别的,就说你这名字,你爹没啥水平,起名的时候想得简单了,确实有些不吉利,所以魔君当年给你起了好几十个名字让你重新挑,可你爪子一撩又指了个欢字,人家最后还不是遂了你的愿?天上地下还有比魔君更宠你的人吗?还有,咱们魔界跟天界打了两百年的仗,是死对头,你要是去天考,岂不成了魔界叛徒?那魔君大人得多伤心,到时候整个银城人人都要骂你白眼狼!”
白欢缩了缩鼻子,扭过头不再说话。
魔君殿的首席大护法镇,很快出现在白家小院门口。白二惠抓了些果子点心连女儿一起送了出去,边往镇的怀里塞,边嘱咐道:“给大护法添麻烦了,下次她再跑回来,我定亲自送过去!”
白欢再一次被送回魔君殿,放在魔君大人书桌前的篓子里,那个她专属的窝。
“外面危险,不要乱跑。”邰英光摸了摸她的背刺,拿了两只樱桃插在她背上,“今日刚摘的,吃着玩吧。”
白欢缩在窝里翻了个白眼,嫌弃地抖掉背上的果子,对这种日复一日无趣又没有自由的生活,厌恶到了极点。
夜深之后,魔君殿的灯火黯淡下来。黑夜是刺猬的主场,也是一天中白欢最喜欢的时光。
白日喧嚣的魔君殿此刻安静下来,她可以自在地坐在廊下,静静看着月亮吃果子。
不像白日那般,只要被人发现,不管她是拉屎还是晒太阳,都要被强行抱回魔君殿,塞进那个窝里。
白欢正躲在水池边啃果子,一双紫色的云靴突然闯进她的视线。她瞬间竖起背刺警惕起来,做好随时被人拎走的准备,一并哀叹今日的美好时光这么短暂。
但那人靠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并未动她分毫。
白欢仰头往上看,见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是魅魔胡清怡。
她手指一划,在白欢面前变出一摞书。
“小刺猬,送你的。”
胡清怡说完缓缓站起,踱着步子往外走。白欢看清书名之后蹭地站了起来,叫住了胡清怡,“你...等等!”
胡清怡悠悠停下,回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白欢上前两步,疑惑地看着她,“为什么给我这个?”
“你就甘愿这样过一辈子?”胡清怡的声音娇媚如常,“一辈子在魔君殿当只任人戏弄的灵宠?”
白欢蓦地缩了缩鼻子。
“小刺猬,有些机会一旦错过,可就找不回来了。”胡清怡说完这句话便扭头走了。
那婷婷袅袅的身姿在白欢眼中就像一阵风,吹得她心底里那点念想死灰复燃。
白欢不禁伸出前爪,摸了摸那套厚厚的《天条一百零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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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七,天榜竟然真的在银城落下。
金光从半橙半紫色的穹顶照下,聚成一道光柱矗立在鼓楼之上。光柱中流淌的金文宛如星光吸引着银城的每个魔。
白欢挤在人群当中,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从穿过无数只脚,摸到了天榜的一角。
她的爪子触到流淌的金文那一瞬,清清楚楚地见到一缕金光将她的爪子缠绕进去,随即金光在她眼前变成了六个字——下天界兽虫司。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仙岗名称吗?
她本就是只小兽,所以这个岗位就是最适合她的吧?
金光随即又化成一个爪印,与白欢爪子一模一样。在她面前不断闪烁,似乎在等她同意。
白欢二话不说抬起另一只爪子摁了上去,金光瞬间大盛,着爪印骤亮之后蓦然变成一张人脸,随即消失。
那是一张少女的脸,白欢从未见过,但她的眉眼似乎与白二惠很像,可惜那个影子只是一闪而过,还来不及看清就消失了。
那张似曾相识的脸让她怔在人群中半天不得要领,周遭挤进来的魔越来越多,她无暇多想,只能匆匆回到了魔君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