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什么还?”
玉虚简直要气笑,“人死如灯灭!就算你能让云不度按照你的计划转世,可这一世的他,也不认识你啊?"
胡清怡垂着眼,有种固执的情愫压在眼底,“我自不会让他忘了我。”
玉虚脸上的笑倏地散去,“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有办法让云不度带着记忆转世?”
元宾站在一旁听着,他虽对云不度的事情不甚了解,但他了解水成文。
眼下讨论的事不就是水成文日思夜想的事儿吗?
且魔君大人前日又主动帮他找云不度的魂魄,看起来与水成文颇有交情,于是眼珠一转,暗自施了个法咒给水成文,让他赶紧过来。
“原来是这样......”胡清怡忽然苦笑一声,抬眸看向邰英光,“君上刚才说想找清怡帮忙,想必是为了寻带记忆转世的法子,好用在您那只刺猬身上吧?”
邰英光眉梢一挑,神情依旧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反倒是玉虚吃了一惊。
他赶紧岔开话题,“别说那些没用的,你且把云不度之事先说明白!银城已经重升,云不度死后理当转世成魔。可他死时魂魄不全又执念难消,菩萨不在,只能先置于地府魔族祭堂待菩萨归来再行渡化。你为何要把他的残魂偷偷取出,置于法螺之中又是为何?”
玉虚明白,邰英光留下他二人,自然是要问这件事。
见胡清怡不说话,玉虚继续道:“君上支走其他人,只留下我们两个当年在地府的老人,便是顾着你的面子,有什么话就说罢,这里没外人。”
胡清怡的面色刚有转圜,邰英光却冷漠地看了玉虚一眼,避嫌一样道:“本君留你二人,只因你们都做过酆都大帝,对地府之事更了解罢了。”
“呃....”
玉虚尴尬地看了一眼胡清怡,心道君上也太无情了,这剩下的话还怎么说啊。
“呵呵呵~”胡清怡倏地大声笑起来,眼神却更加空茫无望,自嘲道:“君上对清怡的态度倒是万年不变。”
她缓缓站起来,走到邰英光跟前,垂头看着他掌心那团白色的游魂,“清怡一生钟情与您,却始终得不到您的回应,如云不度一般,奋力燃尽自己也不能照亮对方一丝一毫。”
说完,她转过身背对着邰英光,“只是以前他时时跟在我身边,我不觉怎样。在银城这两百年,我身单影只,受尽冷眼享尽孤独后方才醒悟,我究竟需要的是什么。云不度已经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如呼吸一样自然和重要。可惜我现在才看清昔日他的那些好,这份情谊如此宝贵,我却没有珍惜。”
“所以你后悔了?”玉虚问道:“你该不会是打算跟转世的云不度培养感情吧?”
“有何不可呢?”胡清怡中闪过一丝哀怨和偏执,“我已经看清谁真心待我,此生定不会负他!”
元宾听了许久,此时眉头一皱,忍不住说:“若云不度转世成了个女魔修,你们如何修成正果啊?”
玉虚一噎,邰英光若有似无地挑了下嘴角。
胡清怡斜了元宾一眼,郑重道:“我既发了此愿,自然是要从云不度投胎那一刻就为他安排妥当,不会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
元宾已经做了两百年酆都大帝,胡清怡的一番话简直就是在挑战他的专业,“你这话不对!云不度的一生早已结束,理应投入新生。虽菩萨未归,但他的命也容不得你强留强改!命格牵一发而动全身,此后他生生世世皆是另一番境遇,你这罪业可就大了!届时天谴降下来也不会落到你一人头上,云不度能不能按照你的意愿转世,可就不好说了。”
胡清怡一愣,显然没料到这一环,但她依旧坚持道:“即便不成我也要一试,我一定要回报他当年对我的深情。”
“你放屁!”
一道白影突然从远处飞至胡清怡面前,正是一身白衣满脸暴怒的水成文。
“胡清怡!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你对云不度哪有半分深情??”水成文瞥了一眼她身后的魔君,咬了咬牙还是选择继续骂道:“分明是魔君大人瞧不上你,你又受惯了云不度对你毫无尊严和底线的追求,一朝无人捧着你便失落心酸!这根本就不是爱,是赤|裸裸的占有和控制!”
元宾简直想为水成文鼓掌叫好,冷不丁瞥见邰英光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又默默把手放下。
水成文一张脸涨的通红,额角青筋隐隐暴起。
他伸手指胡清怡大声道:“你为了一己私欲已经毁了他的前世,现在又把他的残魂困在法螺中,让他两百年不得往生,这就是你口中的报答和深情?胡清怡,你!你太....”
他激愤地咬着牙,一时不知该用什么词骂她,反而越急越结巴,“你、你简直....”
此时邰英光的目光淡淡扫过元宾,落到水成文身上,"你既然来了,云不度的魂魄便由你保管吧。”
说罢他将掌中那团白雾向水成文递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