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嬷嬷只说,执刃大人与少主昨夜被那日抓住的无锋细作下毒所害...旁的却也问不出来了。”瓷音打听了消息回来,但事实上掌事嬷嬷知道的也不太多:“哦,对了,昨夜侍卫们来过女客院落搜查,据说云为衫姑娘中了毒。”
“无锋!”可此时的虞若初已然被执刃遇害的消息震在了当下,她有些难过和愤怒,一时也顾不得思量云为衫中毒之事,从前她在宫门之时,老执刃对她是极好的,就连这落微阁也是老执刃提议为她修葺的,她想到了从前种种,忍不住红了眼眶。
可很快她又意识到不对,执刃与少主两人武功高强,那日混进新娘里的无锋细作绝对不可能以武力对抗杀害他们二人,而若说是毒,宫门之人皆是日日服用远徵的百草萃,按理而言是不会中毒的。
这世间百草萃解不了的毒,是存在的,可也不多,难道就这么凑巧让执刃与少主遇上了?
而如果不是的话,那便是百草萃出了问题?可新入宫门的细作绝无那么大的本事能够换掉执刃的百草萃。
虞若初眼眸一冷,宫门之中,还有潜伏已久的无锋!
“小姐...”瓷音不忍的打断虞若初的思绪,再让虞若初细想下去,定会想起那件事,只会让她更痛苦,便赶忙转移话题道:“掌事嬷嬷还说,因老执刃与少主双双遇害,羽公子继承了执刃之位。”
“子羽?”虞若初回神,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却也无暇顾及,只疑惑道:“按常理来说,不应当是角公子吗?”
按照宫门家规,宫门不可一日无主,老执刃与少主遇害,那定会启动宫门的缺席继承制度,而宫尚角比宫子羽年长,更何况他在江湖中的威望颇深,长老们也定是更属意他的。
“不。”瓷音摇了摇头:“据说,昨夜角公子...离开了旧尘山谷。”
原来如此,不在旧尘山谷这一条件就让长老们略过了角公子,直接议定了宫子羽继任执刃之位。
若初轻叹,宫门突逢变故,子羽在一夜之间失去了父兄,又临危受命承担起了家族重担,于他而言,实在不容易。
这样想着,她看了看不远处茶桌上的食盒,里面是昨夜她与瓷音做的点心,本来远徵迟迟没有音信,她便想着做些糕点,今日以送糕点的名义去医馆一趟,可刚做完糕点准备入睡,就看到了满夜空的白色天灯。
“走吧...我们去羽宫...”虞若初话一顿,盯着食盒看了一会,很快还是转念道:“不,还是照旧去医馆吧。”
这个时候,或许不去打扰才是最好的选择,而且她也确实有事需要去一趟医馆。
而虞若初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和瓷音离开之后不久,上官浅和云为衫二人也先后离开了女客院落。
医馆前的小池里,锦鲤甩尾,溅起一小片水花,声音在幽静的庭院中更显突兀。
暮色已经降下,四周亮着暖暖的灯笼,差不多是晚膳时间,医馆大部分人都吃晚饭去了,虞若初提着灯笼和拎着食盒与竹篮的瓷音走在进入医馆的走廊上,寂静的庭院里只有她们二人的脚步声。
若初扫眼看着池中欢快的锦鲤,眼前不由浮现几年前细碎的光景。
其实最初入宫门时的他,很讨厌宫远徵。
那一年的冬天格外冷,地上的雪铺的厚厚的,人走在上面的时候会往下陷出一个个大洞,下人们日日都要不停歇的打扫。
那时的她还在医馆养病,下雪的第二日,她发现世界变成了白色,屋檐上悬挂着一根根冰凌柱。
但那一方小池,却没被冻住。
后来有一日,她看到宫远徵让下人早晚往里注入温水,他小小的身子就站在廊道里,白色的雪被风卷入檐下,落在他的身上,他看着下人们一桶桶水的往里灌,神色认真,像是在做一件极其重要的事。
她在宫门时,常会听到下人议论,说徵宫的少爷古怪的很,像是没有感情,整日里与蛇虫相伴,连父亲死了都没掉过一滴眼泪。
在宫门的那两年里,每一次听到下人如此偷偷议论时,她的眼前总会浮现那个冬日里落雪下的小少年。
那池里的锦鲤,后来有一日据角公子所说,是宫远徵的父亲养的。
虞若初很快晃过神,收回目光往里走,医馆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响。
但很快,她察觉到昏暗的角落里似乎有一个身影,然而却不待她出声问询,人影闪动,无声无息,仿佛鬼魅一般就近到了她身前。
一把薄薄的刀刃,迅疾的向她眉间袭来。
“啊!”瓷音惊呼,正要上前,就被若初一把拉住推向身后。
而虞若初则一边侧身躲开,同时手中的灯笼迅速往上抬,细长的灯笼手柄用力击中来人的手肘,推开持刀的手,而来人也反应敏锐的松开刀柄,换手接过长刀,反手再次攻来。
若初腰身后仰,两人终于正面相对,她堪堪避过刀锋,就察觉到刀刃攻势一顿,随之一声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