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初一头雾水的走进执刃大殿,就发现殿中除了三位长老之外,宫子羽、宫尚角、宫远徵三人都在。
她看着宫尚角,面带疑惑,她不认为宫尚角会选择她,可她还是站在了这里,很快月长老就给了她答案。
原来...是宫远徵。
若初蹙眉不解的看着宫远徵,却只收到他的笑容,再无其他,她收回目光垂眸犹豫一会,还是半蹲下行了一礼:“回长老的话,这么多年来一直仰赖宫门庇佑,才得以有今日的我,若初已然无以为报,我自知自己的情况,不愿耽误他人,再加上我又比远徵弟弟年长,实是...”
“姐姐!”若初的话还未说完,宫远徵就赶忙打断了她的话,神情有些委屈和隐隐的乞求:“你昨日...答应过我的。”
虞若初猛地看向他,满面讶异,她昨日何时...
如此想着,昨夜她离开医馆时的情形浮上脑海...
昨日她与瓷音走出医馆,打算回别院去,宫远徵却在这时追了出来:“姐姐。”
瓷音回头看了一眼,自觉的行了一礼后,先行走远了些避开,若初则持着灯笼回身:“怎么了?是忘了什么要紧事吗?”
“我只是...”宫远徵走上前,神色认真道:“只是想要告诉姐姐,以前我并不是完全因为哥哥的关系,才喜欢与姐姐在一处的。”
或许一开始是的,但姐姐当着面将他送予的白色杜鹃丢在地上之后,他也生了气,就再也不去医馆见她了。
之后姐姐到了角宫跟着哥哥学武,他还是生气,并不主动与她说话。
可是后来,他发现虞若初会在下人偷偷议论他的时候,站出来维护他,会在他挖草药受伤的时候,为他包扎伤口,也会在夜深的时候,护着他回徵宫。
他一直都记得那一晚,他发现她持着灯笼走在他身后,他终于忍不住停下来,回过头看她:“你跟着我做什么?”
“宫门很大,夜已经深了,你连灯笼都不拿?不怕摔倒?”虞若初提着灯笼晃了晃,那时候的她没有了最初的戾气,对当初丢弃杜鹃花的行为,也感到有些歉意。
再加上宫远徵一个人,就这么独自走在夜色里回徵宫,便让她觉得有些心酸和怜惜。
“我又不怕黑。”宫远徵哼了一声。
“嗯,你不怕。”虞若初笑了,盈盈的笑容在暖色灯笼的映衬下更加温暖而柔和:“是我怕。”
“那你怎么不走前面来。”宫远徵态度也有些软和下来:“你的灯笼都照不到我。”
“我可以走近吗?”虞若初没有动,只是突然反问。
“为什么不可以?”
“因为你在生气。”虞若初苦笑,但态度却很认真,也并不逃避责任:“我做错了事,每个人的心意都值得珍视,而我辜负了你的心意,需要受到惩罚。”
“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你吧。”宫远徵看着虞若初,她的目光真诚而又温柔,里面是真心的歉意,他觉得心里突然间暖暖的,便说道:“你可以走近来。”
“那便多谢远徴弟弟的宽宏大量了。”虞若初听此笑了,提着灯笼缓步走近,灯笼的暖光在地上划出一大圈光晕,将虞若初和宫远徵二人的身影笼罩在一起。
浓浓的夜色下,一盏灯笼,两个身影,步伐一致的在夜幕里前行...
在宫远徵的心里,那晚的灯光,一直到今日都从未灭过,那种被维护被珍重的感觉,他可以感受的到。
而且...
在姐姐的眼里,看着的是他,只是他一个人。
宫远徵一直都知道,在宫尚角的眼里,他与其说是弟弟,但更多的却是朗弟弟死后的一种心灵寄托。
他清楚的知道,但他心甘情愿,因为哥哥真的对他很好,这就够了。
可是姐姐,她看到的只是他。
不因为任何人而存在的维护,单纯的、纯粹的...
“姐姐是除了哥哥之外,对我最好的人。”
“因为远徴弟弟是很好的人呀!”虞若初愣了愣,温柔的笑了:“或许外人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内心其实热忱而执着,你本就值得。”
“而且,远徵弟弟这么多年对我也很好。”若初垂眸浅笑:“如果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站在这里的我,我是真的感谢你。”
“不,我做的还不够好。”宫远徵有些难过:“如果我做的很好,姐姐就不会觉得苦。”
若初怔了怔,想到方才的对话,她扯起一抹笑:“我说的..…是药苦。”
“药苦也不行。”宫远徵反驳。
“那这也不是你的问题。”若初摇头:“你可是大名鼎鼎的毒药天才,已经做的不能更好,我都已经不知道要如何谢你了。”
“若是如此...姐姐...”宫远徵似乎有些纠结,神色也很挣扎,但还是下定决心说道:“可否应我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