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手依旧冰凉,但却觉得被冻过的地方逐渐越来越滚烫。
人都说十指连心,那股滚烫的灼热似是也随着四肢经脉流淌全身,最后汇聚到了心口,忍不住微颤。
虞若初抬起手捂住心口,竟觉得又有些热了起来,她微微喘了一口气,猛地站起身:“瓷音,我们回去吧...”
她起的太猛,披着的外衣衣袖将一旁池壁上的抹额扫到了寒池里,若初心下一紧,忙弯腰想去捞。
“小姐,别!”瓷音却一把拉住她的手:“寒池水冰冷,小姐您受不住,徵公子吩咐了人傍晚来清理寒池,我到时会吩咐他们把东西拾起来的。”
若初看着缓缓沉底不见踪影的抹额出了神,早上远徵说的话在耳边回响。
“昨日姐姐在殿前应了我,我便觉得...那晚我放的天灯,定是应验了。”
“姐姐,我不是你的亲弟弟,也不想做你的亲弟弟。”
“这婚事,是我自己求来的。”
“不必了...”虞若初摇了摇头,说道:“旧的丢了...便丢了吧...”
她说着转身想要往楼梯的方向走去,却是突然感觉一阵晕眩,本就虚弱的身子也一下失了力气,天旋地转之下,眼见着就要倒向地面。
就在此时,一只手稳稳的扶住了她。
虞若初抬眸看去,怔住:“远徵....”
宫远徵未出一言,只是蹙眉担忧的看了一眼虞若初,又沉默的俯身一把将她抱起,而后便转身向楼梯处走去。
他突然的动作让若初一惊,不禁极为轻微的惊呼了一声,忙伸手揽住他。
两人一道穿过垂帘,拂过纱幔,暖黄色的纱帘轻拂过宫远徵后,又从虞若初眼前垂落而下,若初忍不住眨了眨眼,揽着宫远徵脖颈的手,不自觉用力了几分。
少年看着清廋,但抱着她的时候却很稳,即便是上楼梯,也没有丝毫的颠簸。
虞若初抬眸注视着抱着她的少年,宫灯的暖光落在他俊秀的侧颜上。
她看着他,好似第一次认识他。
这时候,她又再一次听到了少年胸腔里传来的声音,一下又一下的,比昨夜更加的清晰入耳,他身上的药香也萦绕在鼻息间,久久不散...
方才少年利落的将她一把抱起的模样,在脑海里回放。
虞若初必须承认,就在这一刻,她乱了心神...
这个少年...好像真的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长大了...
宫远徵,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需要她在夜色里护送回家的小小少年郎了。
“姐姐,我希望你看着我..…真正的看到我。”
早上,宫远徴离开前,最后的话语回荡在耳边,如一颗石子儿落入心湖。
又或者..…就是方才落入寒池的抹额,将那平静无波的池水泛起一阵又一阵的涟漪..…
最后,安然的沉入池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