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更衣一番,好松快些,一会早些用膳,今夜也好早些休息,徵公子已无大碍,小姐也该注意些自己的身子。”
“不然,淮少爷和安少爷若是知道,该心疼了。”
“好了,我知道了。”虞若初笑着点了点头,她至今尚未梳洗,只是换了身衣裳,似乎还能闻到身上的血腥味,实在难受,是以并未拒绝,便回了房,只又叮嘱瓷音,定要找到那个锦盒。
瓷音连连应是。
宫远徵回到徵宫的时候,天边的云已然染上色彩,檐角的彩灯和五彩丝带,尚未取下,在暖色的霞光下,倒是格外精巧。
上元夜的氛围,还未褪去,宫门却已然满是硝烟弹雨。
他不免有些感慨,可想到姐姐,脸上便又溢上了笑意,他走进去,正要去寻虞若初,一名身着绿衣的侍女恰好也走进了徵宫。
“徵公子,这是昨夜里在梅树下拾到的锦盒,我看是檀木质地,想是极为珍贵,便收拾了起来。”来人正是紫苏,方才若初回来的时候,她恰巧不在徵宫,回来见了宫远徵,自然忙将锦盒取来。
“这是..…?”宫远徵接过来,询问:“你说在哪捡到的?”
“庭院中梅花树下的石桌上。”她答,而后便退了下去。
“你既解了灯谜,我便赠你礼物,你先去后院等着,让侍女们传膳吧,我回房取礼物。”这是昨日里,姐姐曾说过的话。
昨夜期待的心情,霎时又漫上心头,这会儿他拿着这个锦盒,心里又不免夹杂上了几分歉意,姐姐昨夜,实是花了心思准备的。
姐姐的礼物还未送出,他便将她一人留了下来,还让她那样担忧流泪,整整一夜都忧虑得未曾合眼,如此一想,宫远徵便生起自己的气来。
愈加觉得,自己实在过分。
虞若初沐浴更衣一番,来到厅堂的时候,就见远徵端坐在桌案前,皱着眉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而他面前的桌案上,正摆着一个她无比熟悉的檀木盒子。
她眼眸一亮:“这个盒子,怎么在你这儿?”
宫远徵抬头看向她:“方才侍女交给我,说是在梅花树下拾到的。”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丢了,让我一顿好找。”若初在他对面坐下,笑着问:“你可打开看过了?”
宫远徵摇头:“这是姐姐的东西。”
若初笑出声,将锦盒往他面前又推近了些,她笑意莹然,话似一语双关:“本就是送予你的礼物,虽说今日已不是上元夜,但我想,虽迟但到,桑榆非晚,心念所至,便是圆满。”
“打开看看!”
宫远徵心中似已有了猜测,想到今日在医馆时,那缠绵的一吻,或许他已然知道姐姐送予他的礼物是什么。
檀木的盒子被打开,里面正静静躺着一副卷轴,他拿起来,却见下面安然放着一张熟悉的花笺,那张满是岁月痕迹的花笺,将过往的记忆一点点的拉了回来。
那一年的上元夜,亦是离别前夕。
他千不舍万不舍,却依旧留不住去意坚决的姐姐,姐姐明明尚未离去,思念的情绪却已然回荡在了他的心口。
于是,他写下了当下最迫切、最渴求的愿望。
宫远徵想着,虽然他早已没有那些稚子心性,会天真的相信什么天灯许愿便可愿望成真,但姐姐从不骗他。
她说,他会所求皆所愿,所愿皆所得。
宫远徵便愿意去相信。
所以,他写下了这张花笺。
只想求一个长长久久的相伴相守。
那时的宫远徵,对情爱尚且一无所知,他求得只是当下心中最本真的愿想。
宫远徵有些震惊:“它...怎么会在这儿?”
“许是月老感念,便将之送到了我的手里。”若初忍不住开起了玩笑,不过她很快伸手拿了过来:“这只是给你看看罢了,可不是送你的礼物,这是我的。”
多年前的旧物被翻了出来,还是如此秘密的心愿,他到底还是有些难为情,便掩饰般的轻声反驳:“这明明不是我写的吗?”
“你不是我的未来夫君吗?你的东西...难道不就是属于我的吗?”虞若初手撑着下颚,微微侧着头,调笑着看他,语调缠绵悱恻,引人遐思,说完又垂眸撇了眼他手中的卷轴,说道:“那才是送你的礼物,你不想要?那我可收回来了。”
说着,她似是要伸手来取。
“送出的礼物,怎么还有收回的道理?”宫远徵还在回味若初的前一句话,听她此言,身子忙往后仰,躲了过去。
等稍稍坐稳,他赶紧小心翼翼又期待的打开卷轴看了起来,像是生怕礼物真被撤回一般,若初不禁笑出了声。
卷轴被缓缓拉开,里面不出宫远徵所料的是一副画,他打眼一看,便知定是出自姐姐之手。
是一幅雪夜寒梅图,雪夜红梅迎风绽放,盈盈月光漫上檐下窗台,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