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内。
李凤虎满眼含笑对着好友说着趣闻:“绛雪幸好你那日走得早,你前脚刚走,永宁听说有人教你骑马,立即跑过来说要教你。我看她就是不安好心。她听说你走了,气得脸都青了,还以为你不待见她。还没上马,就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沈绛雪能想到永宁气势汹汹的样子,浅笑道:“那她没事吧。”
“她能有什么事,那马儿才有事呢。永宁当着众人丢了面子,非说要把那马煮了吃了。”
程姣姣捧着脸满是憧憬:“啊呀,也不知马肉是什么滋味。”
“你就想着吃,你吃一口,官兵就直接把你抓走了。”李凤虎点着她额头戏笑道。
毕竟朝廷可是明令禁止不准吃牛马。
‘讨厌,”。程姣姣起身刚要去打凤虎,对方一闪,她撞上了一把玉扇,在额头上戳出了一个小小的印记。
她抬眼只看到一片雪白,随后对上了寒霜般的双眸,吓得她颤颤巍巍退了几步。
李凤虎赶紧起身:“小舅舅,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望你母亲。”男人声音清冷如玉,话落就转身离去。
程姣姣拍着心口小声道:“我的天啊,你小舅舅可真吓人啊。”
李凤虎难得赞同:“的确,有时我看他都慎得慌。”
沈绛雪神色微顿,想不到这么快又同他碰上。之前他在自己这里碰了一鼻子灰,相必是记上了仇。
程姣姣小声嘀咕:“听说你小舅舅特别厌恶让人碰触。”
“这倒是真的,”
而且他干净到令人发指的地步,打小在李凤虎的印象中就没见过谁碰过小舅舅一下。当初因为外祖父故去,小舅舅要守孝三年,要不是陛下特意开恩夺情现在恐怕还做不到大理寺少丞这个位置。可也因此脱到现在也没有定亲。
不过就这小舅舅不喜人接近的古怪性子,真不知道洞房花烛夜会怎么度过。
程姣姣嘟嘴点头:“哎呀,你小舅舅那么讨厌人,也不知道哪个倒霉姑娘能被他娶了。”
她正说着,突然发觉两个姐妹脸色都僵住,她回头一看,看见那冷面阎王正居高临下瞧着自己。
程姣姣脸色一白,急忙退到李凤虎身后。生怕对方看到自己。
李凤虎看出小舅舅是对绛雪有话要说,便打掩护道:“我先带姣姣尝尝我们小厨房的点心啊。”
然后一溜烟走了。
沈绛雪抬眸看着眼前白衣胜雪的男人,露出那一贯温柔疏离的笑容:“陆大人,是有话要同我说吗?”
男人目光冷冽:“前日我曾破获一案件,发觉有人伪造公验。”
沈绛雪小声惊呼:“是吗,这可是大罪啊。”
陆寒柏语气冰冷:“郡主当真不知情吗?我的随从一路追那人没有追到,但是他最后可是在你沈府周围不见的。”
“大人这话何意,人在我家周围不见,跟我又有什么干系。”沈绛雪晏然自若。
陆寒柏目光冷冽:“谁知道有没有关系呢。”
沈绛雪福了福身子:“那祝愿大人早日破案。”
陆寒柏冷哼一声,错过沈绛雪时,低声道:“郡主小心引火烧身,别让本官抓了你的把柄,我眼里可揉不得沙子。”
沈绛雪罗扇掩面,眸色深沉:“大人放心,我定不会如此。”
定不会让你捉到我的把柄。
碧云万里,湖面上波纹漾开,红色的画舫船悠悠前行。琴声悠然响起,沈绛雪瞧着眼前抚琴的女子温言:“我已经为你安排好,马上你就能被再次赦免,就可脱籍从良。就是公验这边出了差错,你可有认识的良人?”
顾德音摇了摇头,嘴角苦笑:“来教坊司的哪有是什么良人呢,不过是寻欢作乐,逢场作戏罢了。”
“无妨,此事我再另想办法。”
“此时不急,绛雪,我还有一事想求你。”
“姐姐,但说无妨。”
顾德音咬了咬牙,素手放在身前,弯腰叩首:“我始终不相信我祖父会做出贪墨之事。”
沈绛雪一愣,失手碎了茶杯,呐呐道:“顾姐姐,你这是何意?”
“是,没错,他的确是户部尚书,难道他掌管全国财政之事就遭受此种非议吗?就像我身为官妓就必须不是清白之身吗?”
多少夜晚她都是枕着剪刀入睡,即使明面上大家以为她是太子的人,可私底下还是有人蠢蠢欲动,想要折辱于她。
沈绛雪紧握双手,指尖泛白,叹气道:“顾姐姐,此事我无能为力。寻常之人承认错事就本来已经是难事,更何况那人还是至高无上的君主。即使真得错的,他也不会承认。”
否则君威何在。
顾德音一听此话,只能无助地倒在地上,神情落寞。沈绛雪不知如何安慰她,只能说我会尽快为你脱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