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时翻了个白眼。这些小动作都没能逃过灵儿的眼睛。
门框突然响了响,巧儿在门外轻声道:“灵儿姐姐,厨房的汤药炖好了。”
“来了。”灵儿起身走出去。
接过那汤药时,巧儿低声道:“主子来话了,今晚动手。”
“嗯。”灵儿点头,端起笑容,转身回了屋内。
“夫人,今夜的汤药还没喝呢。”
灵儿将药碗呈到付绮月身边,笑盈盈提醒道。
付绮月说:“待会儿再喝。”
“夫人……”
“我说了待会儿再喝!”付绮月手一挥,手臂便撞到了那滚烫的药碗。灵儿一个不稳,汤药被打翻,尽数泼到了她身上。付绮月腕上银镯被洒了全湿,隐隐开始褪色。
灵儿眼中笑意刹那退去,袖间拔出一把短刀,刺向付绮月的脖颈。
千钧一发之际,陈桐手中棋子飞出,“啪”地一声击中灵儿的手腕,灵儿吃痛,短刀应声落地。付绮月惊叫着退开一寸,陈桐长腿一伸,脚背狠狠踹上灵儿的下巴,“咔嚓”的一声,骨头错位,灵儿面露痛苦、摔倒在地。
付绮月扯下一道纱帘,与陈桐一道将灵儿的双手双脚绑缚住。
这时,院落中也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候在房门外的珍儿、巧儿跑了进来,陈桐拔下两支发间木簪,精准无误地刺中俩人的脖子。
付绮月藏身于卧榻之下,看着陈桐从靴子中拔出短刃,与冲进房门的两个黑衣人厮打在一处。
尽管她知道陈桐是陈雨的妹妹,身手不凡,可是看见她以一敌二,瘦弱的身影在两道黑影中出招、闪躲的时候,付绮月还是痛恨自己的无用。
她十七年来,只学着怎样成为一个合格的淑女,没有人教过她,在危险到来的时候该怎样保全自己。她好像一直都是被保护的那个。谢麟、陈桐,他们都在保护着她。
不出十招,陈桐便将两个黑衣人的心口撂倒在地。她梳起的发髻散落开来,长发披散在肩上,素色的衣裙染上了血迹。
院外安静下来。
赵靖脸上沾了血,于门外高声道:“夫人可好?”
付绮月被陈桐搀着起身,感激回道:“我没事。”
赵靖放下了心:“夫人快请回卧房休息,末将已将侯府上下整肃,夫人尽管放心。”
“多谢赵统领。”
得了允许,赵靖带人进屋,把灵儿几人拖了出去。
这一夜,侯府生乱,郢都城的四方城门也相继出事。城门附近的住宅莫名其妙地走水,城楼上下慌慌张张,打水的打水、喊人的喊人、奔逃的奔逃。有身穿盔甲的士兵趁乱出城,没跑多远就被制伏在地,就连城外的线人也被早就埋伏好的“村民”压制住。
赵靖暗地里佩服谢麟的心思周密。
城内城外,三皇子的眼线于今夜被拔了个干净,郢都城进入战时戒备状态。料想三皇子那边,暂时不会收到风声。
他望着夜空中御门关的方向,祈祷这一战,谢麟能得胜归来。
清风院,卧房内。
付绮月翻出一套干净的衣裳递给陈桐,陈桐感激地接过,两个人换了干净的衣裳,将头发简单地梳成一根辫子。
“今夜恐怕还是会有些不安宁,夫人,让我陪着您吧。”陈桐用银簪试了试屋内的茶水和器皿,将兰乔方送上的新茶倒了一盏,递给她。
付绮月笑着接过,喝了一口,双手握住陈桐的手左看右看:“没受伤吧?”
陈桐嘿嘿笑着摇头:“夫人放心,我从小就耐揍。这几个人要是撂不倒,回头我兄长还不知道怎么笑话我呢!”
“你兄长那是心太大了,怎么能让女孩子做这么危险的事呢。”付绮月握紧陈桐的手,“谢谢你,陈姑娘。”
“夫人快别这么说了。”面对这么一位貌美又温柔的侯夫人,自小大大咧咧惯了的陈桐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您和侯爷都是好人,是咱们的守护神。有你们在,我们才能安心。”
兰乔小声说:“这话可不能外传……”
“哎呀,知道啦知道啦~”陈桐的手缠住付绮月的手臂左摇右摆,“夫人待我们最好了,以后我们还要多多仰仗夫人呢!”
付绮月被她逗笑,看了看外面天色,猜想已接近丑时。经历这惊险的一遭,几人都毫无睡意。
兰乔出门巡视了一番院中戒备,确认安全后把卧房的门锁上了。
“今夜动荡,想必你们也睡不着,不如我们说说话吧。”付绮月提议道。
兰乔和陈桐对视一眼,都跪坐下来,兴致勃勃。
“夫人,那您能给我们讲讲长安是什么样子的吗?”
“对呀对呀,从前只能在故事里听到,长安十里歌舞、十里繁华,是真的吗?”
付绮月手中捻着茶杯,慢慢在桌子上打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