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花雪白的花瓣随着手指触摸的动作而垂泪,镜前的女子不解地看向头上的花。
先不说这花为何会出现在镜子里,单单是荼蘼花本身的寓意,就注定了很少有人簪此花。
而且目前已知的拥有最多的荼蘼花的地方就是芒砀山西方不远的荼蘼花海,这朵荼蘼花上还有着清晨的露珠,定是刚摘下不久。
褚云姝试着将鬓边的纯洁花朵取下仔细观察,却发现自己和这朵花并不在同一个空间,她可以触摸到这朵花,却无法拿下。
这样吗?她若有所思地看向光洁的镜面,这就是镜中花,是要打碎镜子,还是……
闭上双眼。
容色姝丽的女子睫羽轻颤,随后紧闭双眼,她再次伸手探头,这次,没有花。
她轻轻地笑了,镜花已得,水月也不难找。
褚云姝走到那片无垠的湖面,浑圆的烈阳高悬天际,过度明亮的光芒让人无法看清它的具体形态,挂在天上的不一定是太阳,也有可能是一轮明月。
平静的湖面上,满池湖水被一只手叫醒,荡开一圈又一圈的波纹,搅散了水中的那轮“日”,失去了光线的遮挡,它终于露出了真面目,一轮皎洁的圆月。
原来如此,她站起身,闭上眼,凡眼前所见皆为虚妄景,故不见眼前景,便可一步踏出虚妄色。
一步之距,再睁眼时就是天差地别,温柔惬意的水边小筑从眼前消失,入目的是连绵起伏的十万大山,嶙峋的山石像是一把利剑直指想要过山的路人。
浓郁的苍翠色铺满山体,死寂迅速蔓延开来,这片天地太过安静,以至于她走路时甚至能听到衣摆摩擦的声音。
方走了几步,褚云姝忽而听住,转身望向身后,她突然有了个想法,只是不知对不对。
水月秘境有多大,无处可以考证,徐逸之御剑的速度并不慢,两日的功夫放在秘境外也是可以横跨青州的距离。
可就算这样,他依旧没有看到秘境的边境。
飞鸿闪耀的红光越来越弱,身边漂浮的白云却丝毫未见减少,视线逐渐模糊,徐逸之却浑然不觉地继续向前。
突然,他的肩上搭上一双柔荑,浅淡的清香跌入他怀中,他整个人像个关节不灵敏的木偶一样,僵硬地低下头。
褚云姝笑意盈盈地看向他,见他脸上疲色甚浓,心疼地抱住他。
怀中的人是那样的真实,徐逸之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做了个梦,他忙不迭地回抱她,又很快松手,露出几分手足无措的茫然。
褚云姝见状,轻笑一声,“我回来了,不用担心,我好好的,没遇到什么危险。反倒是你”,她抚上他的颊侧,“怎么弄成这样,你这般,我是会……”心疼的。
她还没说完,就被一股难以反抗的力度拥住,徐逸之紧紧地抱着她,像是贪婪的巨龙占有着唯一的珍宝,他颤抖着声音,“不要说了,就让我抱一会,好吗?”
这几天来,他连眼都不敢眨一下,他怕一闭眼就看不见她,就错过了她,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漂泊。
兴许是太过疲惫,他有时会看见她一个人站在海边,一阵大雾弥漫,她的身影就突然不见,就像从来不存在一样。
一向无畏的徐逸之忽而生出一种想要离开的感觉,他不想再待在这里了,更不想让褚云姝停留在此处,他总是感觉这里阴森死寂,虽然景致秀美,却给人一种身处坟墓的寂寞。
褚云姝在这时却温柔地拍拍他的脊背,顺毛似的在他耳边道:“好,我不说话,你想抱多久就多久。”
她可以想象出来自己不见的这几天他是如何的煎熬,他有时就像一个孩子般,需要她的陪伴,他仿佛依附她而生,没了她,他也就枯萎。
指尖在他那张憔悴苍白的脸上流连,淡淡的青色胡茬生出,她轻轻叹息,忽地感到箍着自己的力量变大。
褚云姝抬头,对上他委屈的眼神,“你不要嫌弃我好不好?等下我就打理自己。”
她还能说些什么呢,那样湿漉漉而可怜的眼神,那样悲戚的神色,她笑着点头,静静不说话。
这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很久,徐逸之的失态很快就过去了,他平日也是稳重的人,只是今次太慌张太意外太害怕,等缓过去后,除了看褚云姝看的更紧,生怕她再次消失外,一切都与平常无异。
他又着急忙慌地上上下下看了褚云姝一遍,见她身上没有一个伤口,气息依旧平稳后,才问:“云姝,你到底去了何处,我......我们都很担心你。”
褚云姝不慌不忙,甚至还打趣他一句,“你看我像是曾经来过这里的样子?我又怎知我去了何处。”
望见他讪讪地别过头,褚云姝噗嗤笑出声,不再逗他,开口道:“我被困在了一个神奇的地方,只要睁眼就是世外桃源般的惬意之景,闭上眼则是另一番天地,只要精神足够集中,念力足够强盛,毫不夸张地讲,我可以去到秘境任何一个地方,更